此时他见县衙上下对杨翼怠慢,便咳了一声,两手交握,两眼向天,说道:“杨兄弟,这官厅简陋,如此怎不把知府陈大人和礼部尚书张大人送的字画挂上,这两位都是书法名家,画也好,挂上了可是又装点厅堂,又有体面。”说着便吩咐无忧回客栈取字画来,无忧飞也似地去了,不一刻便拿来一包裹,打开,拣出两幅字画挂到了县衙后堂。那张主薄和李师爷张大眼,看字画笔意落款,转过脸来已是一脸谄媚。林良栋暗笑,杨翼一双黑眼睛则注目林良栋,万分感激,虽不知他从何处得来那两位大人真迹字画,但林大哥为人正派,断不会是不法途径得来。他却不知林良栋本人出身世家,交游广阔,别说两个官吏的字,就是皇帝老子的亲笔他亦有办法弄来。
待一切安顿下来,已是半月后,无忧开始催着林良栋走人,往岭南游历,林良栋却舍不得走,一则美色当前,他还没看够,二则杨翼着实有些让人不放心,这小兄弟聪敏坚韧是有,但清廉品性和出类拨萃的容貌怎适合这污浊的官场,若他武艺高强,性烈不好欺也罢了,偏生他仅有几下三脚猫功夫,性子又温和淡定,这教人如何放心,怎么也得找个人接手照顾这人了他再走,况且杨氏因为路上受了惊吓,又肩伤甚重,卧病在床,诸般理由加在一起,林良栋便哼哼着敷衍无忧,赖着不走。
这日无聊,林良栋又窜到杨翼房中,见他正躺在床上看书,不禁皱眉:“杨兄弟,前日我教你的擒拿手可练会了?”
杨翼脸红道:“大哥恕罪,小弟有些不舒服,就躺下了,那个……还没练呢。”
林良栋一听,马上转怒为喜道:“哪里不舒服?让大哥看看。”不由分说上前,又是把脉又是摸额头,进而还要摸骨头,弄得杨翼哭笑不得:“大哥摸担心,小弟是多年小毛病,根本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
原来杨翼自少年时起,不知是着凉还是怎地,每两三月中必有一两天肚腹不舒服,虽不是大痛,但总归不愿动弹,只好休息。林良栋闻之,眼珠转了转,失笑道:“怎么听起来象女人月事似的。”
“胡说,女人那是一月一次的。”杨翼将书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脸红嘟哝。林良栋大笑,替他掖好被角后,晃悠着出去,心中却在琢磨,应该找个懂医的朋友帮忙看看杨小弟和杨氏的病才好。
宁化山明水秀,又有杨翼美人儿,林良栋呆得很舒畅,但此地的烟花女子着实不入人眼,他又素爱逛青楼,久未享受美女左拥右抱的滋味,不免想念。这天杨翼下乡办事,他便只令无忧跟着,自己却驰马去了建平,冲到了当地最大的青楼玉满楼,开始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建平府乃福建行都司治所,十分繁华,林良栋发泄一番后,又到了本地最大的酒楼富祥斋喝酒赏街景,虽说从未到过此地,但此人天生对吃喝玩乐处有灵敏感觉,一找便能找到。灌了两坛酒,他迷离两眼,懒懒看着窗下人流,开始一口一口慢慢喝,这一段日子舒服平静,平生也没有这么悠闲过,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老婆,找个地方定下来了?
“这白衣人不知哪里来的,本城可未见过这么俊的公子。”
附近有几人悄声议论,对下面指指点点,林良栋立即不忿,俊公子?有我那杨兄弟和我俊吗?他立起身向楼下细看,忽然间却笑逐颜开,只因楼下那位居然是故人,正施施然骑马走斜桥,这人武功高绝,又精通医术,可不是给杨小弟看病的好人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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