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沈殷北果然如愿以偿的来了。
今天他一反常态的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衣服,袖口和下摆处用银线绣着傲骨铮铮的竹子,远远看去显得他仿佛深山处走出的脱俗公子,配着脖颈间纯白色的狐狸毛,更是俊的不似凡人。
只是沈成蹊打眼望去,脑袋里兀然浮现出四个大字:衣冠qín_shòu
沈殷北掀开卷帘走了进来,看着坐在一边的沈成蹊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道:“大哥,你今儿怎么有兴致请我来吃饭?”
沈成蹊托着下巴,一双墨黑色的眼睛弯起来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一个人吃饭怪没趣儿的,府上想来也没个能说话的人,所以就想到了你。”
这种类似于“你在我心里是唯一”的口气,成功让沈殷北的眼睛里涌出几丝笑意,掀开袍子下摆他坐在沈成蹊旁边说道:“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儿你该生我的气,所以铁定不愿意见我了。”
沈成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岂止是不愿意见你,根本是恨不得你立刻消失。
“上次的事儿是我孩子气了,不该拿吃饭当儿戏,你虽然手段让我难受,但是说到底也是为我好,我也不想怪你了。”沈成蹊叹了口气,脸上一片坦然的说道。
沈殷北的心口像是被羽毛尖儿给扫了一下似的,微微发痒,看着眼前人难得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心里也有了几分欢喜,伸手抓住沈成蹊的手攥了攥,勾起嘴角说道:“大哥,你要是以后也像现在这般对我,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沈成蹊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腕,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花生酥放在沈殷北面前的碟子里,“呵,说什么傻话呢,咱们吃饭吧,我肚子实在有些饿了,你尝尝这个,我很喜欢吃的。”
沈殷北难得露出真正的笑容,灰色的眼睛这一刻仿佛被一泓清泉冲淡了一般,透着温柔的神色。他拿起筷子把花生酥一口吃了进去,那股子酥香甜意好像直接渗进了心里。
“我为你准备的这些东西你还喜欢吃吗?有没有不合胃口的,我让厨子改。”
沈成蹊的筷子顿了一下,接着笑着说:“你不早就把我的口味摸得清清楚楚的吗?现在还问我这个做什么?”
沈殷北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喜欢吃为什么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瘦,瞧瞧这脸上都没有几两肉了。”
沈成蹊对他这种自然流露出来的亲密非常的难受,不过还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特意装作若无其事的蹭过沈殷北的指尖,诧异的开口:“唉?是吗,我倒是觉得自己这几天快被你养成肥猪了,还有啊,你送来的那些药真的很苦啊,以后能不能不喝了?”
沈殷北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接着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大哥,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个小孩子似的害怕吃药,苦口良药利于病,你再忍五天,以后咱们再也不喝了好不好?”
沈成蹊装作不知道这药里有古怪的样子,皱了皱眉,一脸不甘愿的说:“这到底是什么药啊,还得算着日子喝?”
“还不都是给你补身子的,我保证再喝五天,就五天好不好?”说着沈殷北端起桌上那晚汤药,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到沈成蹊的嘴边,哄道:“来,趁着药还热着,我喂大哥喝好不好,你要是嫌苦我让他们给你送点青梅蜜饯来吃。”
沈成蹊的瞳孔猛然一缩,脸色变得格外复杂,明知道这药里有古怪,可是沈殷北已经把它送到了嘴边,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就是这短暂的沉默,沈殷北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委屈的开口道:“大哥怎么不喝,难道还怕我害你不成?”
“哪儿有的事儿,刚才你可答应喝完就拿青梅蜜饯来的啊,不许反悔。”说着沈成蹊像个孩子似的,撅了撅嘴巴,捏着鼻子端起碗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沈殷北的眼睛暗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拿起一块帕子帮沈成蹊擦了擦嘴角,对着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来人啊,拿盘青梅蜜饯来。”
沈成蹊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继续跟沈殷北谈笑风生,只是心一点的一点的沉下去。
就凭沈殷北今天的表现,他已经可以完全肯定这药的的确确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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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沈成蹊对沈殷北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跟他开开玩笑,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时光仿佛一下子流回到两人初见那会儿的相处模式,一个甘愿装个温和斯文的弟弟,一个笑脸相迎决心当个贴心哥哥,兄友弟恭又恋人未满的样子,闪瞎了瀛园一众侍卫的眼。
这出狗血闹剧似乎开始从nuè_liàn情深,转成了甜蜜宠溺路线,这让每日心惊胆战的下人松了口气,只祈求上天保佑这两个人千万别再像以前一样闹什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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