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混沌又恢复了一个神的日子,只是这次,他连呆呆看着别神的事也不做了。
又过去了好多年的一天,天气很晴朗,文玉树长的十分貌似,还骚包似的发着玉色的光芒,吉云草和地日草引来了一群食火的小兽争抢。
“你喜欢这种蠢笨的小兽?”有个软糯的声音问他。
混沌依然在装自闭中。一副热闹是他们的,于我无关的哲人范儿。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听见了声音,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幼崽的声音:“给你刻两个耳朵,你就能听到我说话了吧。我叫饕餮。你可以叫我龙子殿下。”声音十分臭屁,仿佛允许对方叫他殿下是对人家的莫大恩惠一样。
混沌第一次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纷至沓来的各种声音淹没了。
“啊,你为什么没有反应?”那个气息变得焦急又担心起来。
混沌虽然很难受,可还是飞到他身边,轻轻蹭了蹭。
虽然他们根本不能互相接触到彼此,但是小饕餮漂亮的大眼睛还是满足的眯了起来,还霸道的说:“这是我废了好大的劲找到南海的倏和北海的忽,才拿到的一小块碎片哦。有了这个,我就可以给你刻上眼耳口鼻了。但是以后你也只准和我玩,不许理睬别的神!”语气霸道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讨好。
混沌开心的蹭蹭他,表示同意。
于是在接下来的好多年里,小饕餮就做着用盘古斧的碎片一点一点给混沌凿五官这件事。
虽然每多一个器官,混沌都要多一层痛苦。
自从有了鼻子后,更是被洪荒中的各种气味熏得整天都处于恹嗒嗒的状态。
但是他什么也没抱怨,因为他已经很清楚的看到了命运的轨迹——有了五官,他就会消散在天地中。
为了天地万物的化生,混沌必须要消散,就好像盘古注定要为了开天辟地而寂灭一样。
其实混沌本来是不太在乎这件事的。可是自从他的意识最深处多出来一块元灵后,就常常没有缘由的涌起一些陌生的情绪。如今,这个元灵更是急切的盼望能够看这个世界一眼,看给予他五官的小神兽一眼。
等到团子时期的饕餮给混沌凿眼睛的工作快要完工的时候,混沌忽然说话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谢谢你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小饕餮忽然不愿意落下最后一凿了,但是,他真的很想看看混沌的眼睛啊!
有了五官,就算你只是一个球,也一定是洪荒里最美丽的球啦。
于是他落下了最后一凿,混沌有了眼睛,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样黝黑清澈,如同洪荒安静的夜空。
可是还没等他好好看第二眼,混沌就化成了万千光点,慢慢四散飞升,最后和夜空中的星子融为一体,再也找不到了。
涉世未深的饕餮殿下开始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他哭的那么伤心,和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玩伴的普通孩子没什么分别。
混沌去哪里了呢?
他的一部分与天道融为了一体,一部分却有了自己的意识,固执的不愿意化归天道,从而从天地间遁走了。
这个“遁去的一”只是混沌极小的一个部分,天道就任凭他选择去了一个平行世界,降生为普通的人类。平凡散漫的过完了短暂的一生。
当然,这个普通人死亡之后,“遁去的一”又在大道牵引之下回归本世界。
这次他选择转生成一只毫无法力的废材半妖。如果没有遇见饕餮,想来他就会继续那种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用眼睛去认真看,用耳朵去用心听,然后该活就活,该死就死的简单日子。直到再次投胎成个平凡而不起眼的的小人物。
但是循着某条神秘的轨迹,“遁去的一”终究还是来到了饕餮身边。
对抛弃了力量的四郎来说,他只有两世记忆,是一穿越就被母亲送到了饕餮身边,然后在昆仑山喝了千日酒,大梦一场,元灵回到了几千年前,从而帮助饕餮度过了此身最大的危机,偿还了当年凿刻五官的恩情。
可是对饕餮来讲,寻找他的小狐狸已经太久了。纵然年幼的事情不算,当年在雷阵中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少年也在时光之外凝固成了饕餮的执念。
两个人的相遇,是从混沌时期的原点开始,然后各自分离,最终汇聚在万年后的青崖山。
对于四郎,那不过是一场懵懂的分别,一场穿越外加一个梦。
对于饕餮,却是切切实实找寻了无数的岁月。
为什么对四郎而言,相遇和分离都可以直接跨越时间的长河?
这就论及这个世界的本质问题了。
道的本质是时间但又不仅是时间,这就是为什么各族的功法中,修炼总是与长生捆绑在一起的原由。
一气化三清的老子就曾经说明过这个问题:“道”的远去也表示时间的流逝。流逝的既是时间也是“道”,时间是“道”的时间,“道”是包含了时间的“道”。
某一派的修士认为修炼时逆天而行。他们在追求永生的同时,也是在追求注定离他远去的道,将自己的生命从生死循环的小圆圈硬生生掰成一条只有一个端点的直线。然而,这是与个体小时间循环往复规律对着干的事,所以才说是逆天而行。
而另一部分修士又讲究天人合一,他们希望从自身生死的小循环演变为无限之道的大循环,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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