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人也不慌张,慢吞吞走近,褪下了风帽,一头青丝立时顺下,如绸委地。
委实惊艳。
不等他人反应,来人已经舀起一瓢水,高高举起,缓缓翻倒在身上。
寒夜里,全身卷带着一小股白色的蒸气,悠然而上。
随后,他对着赤身的领将,勾了勾手指:“我需要你们……”
“就这样……一夜之间,三座城的精壮男子全不见了。”胖公公吃饱了饭,开始说真相,为了渲染紧张诡秘的气氛,他还不停地对大家抛媚眼,勾粗肥手指,“全不见了!”
白泽扶额,敢情上苍嫌那绪在外,寺院冷清,特意派了个太监来暖场啊。
“那是什么妖怪呢,要我师兄去抓?”
“是狐狸精。绝对是只千年的狐狸精干的。”胖公公老道地总结。
白泽终是没忍住,微笑道:“公公可知灵界有一种灵兽,名为:绸吗?”
“什么愁不愁的!”胖公公撇嘴。
而小胖子那嗔激动了:“啊!那个绸,会不会师兄的那个那个……”
白泽摸摸那嗔的光头,赞同道:“我猜也是他,这只,看来还是等那绪回来收服比较好。”
“恩恩恩。”
夜深了,人终于散去。
莫涯则拉住那嗔笑呵呵地问:“你师兄认得那个‘绸’。”
“认得。”
“是……他相好?”
“啊?”那嗔愣住了。
“男的么?”
那嗔连连摇头。
“女的?”
那嗔摆手。
“难道是人妖,不男不女?”莫涯嗤了一声,算是在笑。有点意思了。
“是可以说不男不女,”那嗔挠挠光头,“否则怎么说是绸呢!”
绸——白日为兽,夜里化人形。血肉之躯,却雌雄不论,唯王者能雌化,拥有生育下一代的权利。
莫涯扬起眉,他想起来了。
《白泽图》里有说。
似乎有点麻烦。
莫涯歪头想了想,最后皱眉。
自己,是不是太看得起那绪了。
“哥哥……”那嗔见莫涯脸色不大好看,打岔问道,“你不舒服?”
莫涯捏捏小那嗔的脸:“好像是有点胃酸。不过,没事。哥准备去找皇帝评理,要出门几天,告诉你师哥,不必担心。”
说走就走,莫涯永不回头。
那嗔郁郁,这年头,为啥谁都不爱带盘缠?
随即,小和尚顿悟,世间,人各有志。
翌日清早,白泽低头在河边用找树蛹,喂鸟笼里的画眉:“这么说,莫涯去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应该是。”椴会静坐一旁,面无表情。
“你又打算跟去?”
椴会别接话。
白泽极浅极浅地笑起:“我允你来,是让你撮合他们,不是让你来插足的。谛听这事,我已经破例帮你为之,却再没有下次。别再儿女情长般地搅局了,而且,痴情这东西,你,不适合。”
“……”
白泽目光悠闲扫过椴会,态度倨傲:“你说是不,貔貅?”最最要命的一句。
椴会感觉对方的话,如利剑一般凛然,直接洞穿灵魂,令他不能随意动弹。
须臾,椴会露笑:“我都趁机对那绪用了春药,可惜没有得逞,这个和尚非常难弄,你确定他将来会心甘情愿地做那事?”
白泽停下,不找虫蛹了,直接放下鸟笼,将笼门打开,紧接自己猛地转身,闷头扎进冰冷的河水深处,久久不肯抬头。
河边的椴会也不慌张。
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事闹自杀玩。
真不愧是七日一自杀的神经灵兽,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水底冷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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