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森拉住柏树,“拍张合影吧!”
柏树向街对过瞥了眼,本来是不想同意的,但拒绝的前一秒看到秦木森对他笑了下,才冷着张全世界欠了他千儿八百万的臭脸站到背景墙前面。
“来,两位帅哥儿,笑一个来!”老板捧着相机蹲在他俩前面。
柏树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儿,肩膀突然被秦木森搭住,“柏树苗儿,笑一个。”
柏树的心又软了,牵强的扬了扬嘴角,余光又瞥见秦木森笑得连牙齿都露了出来,也不自觉的放松了一直绷紧的身体,对着镜头笑了下。
照片每人一张,秦木森夹在了钱包里,瞧着姿态挺珍惜。柏树的心情稍微好了些,等快到部队时柏树站住脚,
“你……过年……”他想问他你过年留下来吗?一时又想起上次秦木森那个尖刻的问题,顿时就憋回去了。
“我还要回广州,那边最近挺忙的,明年过年我回来,保证回来。”
但是第二年秦木森失约了,年轻人最初在外面闯荡时不懂得注意身体,先是低烧,然后是高烧,接着晕倒在家里,还要死不死的一直开着煤气。邻居闻到味道破门而入,送到医院时已经呼吸衰竭,在气管开了个小口|插|了管子。辛苦赚了一年的钱全部送给了医院,那段时间幸好他朋友多,不管是用什么手段还是真心假心换来的朋友吧,反正那些人挺照顾他。
后来他隔壁床的病人是做医疗器械的,跟他好一顿吹嘘画饼充饥,秦木森想着反正要从头再来,那就跟着他干吧!
别说这个活儿还真有前景,他们这个外资品牌刚进入国内市场,前期忙得脚不沾地,后期的收获也是很富足。
赚了第一笔钱后,他又去了礼品商店,这回花了大价钱给柏树买了个吊坠,就一个小环儿,白金的,特意刻了“树”“森”两个字,他好容易有资本浪漫一把,风尘仆仆地赶去找柏树,然后他看到柏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那个男的站在他之前陪伴柏树站岗的地方,起初秦木森没在意,掐点儿等到柏树放假,看到柏树对那个男的灿烂地挥着胳膊,笑容特别真心,眼睛也很明亮。
那个男的搂着柏树的肩膀向他这边走来,柏树看到他明显怔住了。
“你朋友?”那个男的问。
“不是,”柏树接着往前走,“不认识。”
秦木森跟在他们背后,看到他们进了宾馆,大约一个钟头柏树和那个男的先后出来,又说了些什么才笑盈盈的分别。
柏树没跟秦木森解释,那个男的只是父亲托来送东西的堂哥,他跟他去宾馆也只是正常的吃饭谈天。他觉得没必要跟秦木森解释,就想让秦木森为他着急吃醋。
他看到秦木森站在路灯底下抽烟,神色很平静,走过去后秦木森老规矩的走在前面。两人第一次没去旅馆开房,去了咖啡馆。
秦木森把那个高档的丝绒小盒子推到柏树面前,柏树看都没看一眼,别说打开了。
“柏树,”秦木森冷漠的端详着对面的这张脸,“我不会再回来了。”
“你不用跟我报备,”柏树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想多久不回来就多久不回来。反正我一直在这里,既没能耐出人头地也没地方去,就跟个傻逼一样在这儿挨到死……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你是不是就这么想的,以为我会永远在这儿等你,你想到我才过来看我一眼,想不起来时就把我当个死人,不闻不问,一通电话一封信都没有,所有的承诺都他妈是放屁!这些话柏树一个字也没说,他不想让秦木森觉得自己犯贱,不想像个被抛弃的女人苦哈哈的跟他抱怨心里的不甘。
他不说,秦木森也不想去揣度。秦木森觉得太累了,这段分隔两地勉强维系的感情太累了,对柏树随心所欲的态度太累了,对柏树从来没承认过的喜欢也太累了。
柏树喜欢他吗?柏树不会喜欢他,不然不会和别的男人去开房;柏树是谁啊,那就是个有了今天没明天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浪荡子。当初他以飞亮的名义让柏树去旅馆等他,柏树的胆子多大呀!敢和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狗屁笔友,在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情况下就去旅馆跟人家碰头!
这种人有心吗?有的,就是随心所欲嘛,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
这种人的心会给自己吗?即使曾经给过,也不过是想收回就收回了。
跟他这儿费什么劲呢!
秦木森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馆,柏树抓起桌上的小盒子怒不可遏的追出去。
“——秦木森,你给我站住!”
秦木森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柏树追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又扬手把那个盒子摔到了他脸上,“怎么个意思?”说话间伴有腾空而起的哈气,白雾般被冷风吹散,蒙住秦木森的镜片,又很快褪去折射出冰冷的光。“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了过年回来结果呢?年早他妈过去了!你跟我说话有个准吗?你他妈当我是死人啊从来不管不问!你把我当什么?我他妈就算是条狗你喂了这么久也会有感情吧?一年不见,你就拿这么个破东西就以为能哄好我了?我就那么好哄那么好骗那么贱吗?”
有路人凑近了看热闹,柏树又扬声一句:“看个屁,不想死的马上滚!”
这句话只让那些人走远了些,人数非但没少,还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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