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教主大人。”长歌无奈道。
谢川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昭华的后脑勺,心想,霸气粗犷的坐姿什么的,头儿什么的,敢情这落日教的前身是个山贼寨子不成?
他承认这厮长得跟他记忆中的秦扬有那么几分相似,但这气质也太不像了吧?许乐难道是在逗他?
昭华将头转回来,谢川柏便也立刻收敛了眼中玩味的神情,颇有些忐忑地对上了他炽热的视线。
“侠士,烦请告诉本座,长乐的莫濯剑还有没有救?”
“有救有救。”谢川柏赶忙答道,“我们此番前来会见教主与两位护法,便是想来询问诸位是否有将莫濯剑修复的意愿,但现在看来,问题的答案已经相当明显了。”
“侠士果真有法子修复莫濯剑?”昭华目光灼灼。
谢川柏瞥了一眼长乐,不出所料,他的脸上也同样写满了期待。
这位昭华教主对这莫濯剑的重视程度比起它的主人对它的重视程度,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其中的渊源他们也没有必要去摸透,看到坐落日教第一第二把交椅的人都有修复剑的强烈愿望,他的目的可以说是已经达成一半了。
只是陶然此时的心情却是十分不安。
他知道谢川柏并不打算跟昭华在明面上进行一场利益交换,毕竟这几个人虽然确实看重莫濯剑,但料想他们也不会将它看得比镇教之宝更重。
倘若谢川柏是想找个由头暂留在落日教,等熟悉这教中的陈设布局之后再暗取灵月镜,那这个计划不仅需要花费时间,而且具有相当大的风险……
正在陶然愣神的当儿,谢川柏一把揽过他瘦削的肩膀,对着昭华说道:“我这位同伴名为陶然,是一位药师,通晓百草药理,对各式各样的毒也有相当的了解,祛除莫濯剑剑身上的剧毒,对他来说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陶然先生可有办法修复剑刃?”长乐按捺不住激荡的心绪,急切地问道。
陶然用余光瞟了一眼谢川柏,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要是如实回答没有办法,这位莫濯剑的主人一定会大失所望。即便他能祛除魔族血液中的毒素,只要剑刃无法复原如初,这把剑的材质再好,也终究无法使用了,这样一来,兴许这几个人就会觉得没有将他们留下来的必要,他们窃取灵月镜的计划也就无法实行。
要是回答有办法……他对锻冶之术一窍不通,打诳言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陶然相信,他考虑到的谢川柏一定也都考虑到了,他对谢川柏心里打的算盘也有数,但他就是没来由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陶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精通一些疗愈系的法术,对于修复剑刃,也可以一试。”谢川柏边说边给陶然使了一个眼色。
陶然无声地叹了口气,只好顺应着谢川柏的意思,缓缓地点了点头:“就让我一试吧。若真能将莫濯剑修复之后交还给珍视它的人,我们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昭华走回座椅旁边,坐下来低声跟长乐与长歌商量了一阵,末了点了点头,看向陶然,郑重道:“本座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陶然先生……”
“教主唤我陶然便可。”陶然微笑道,“教主请说,陶然必当尽力而为。”
昭华对这一位温文尔雅的药师颇有好感,看着他的眼神也愈加柔和起来:“方便的话,能否请陶然当下便进行祛除剑身毒素的工作?”
陶然与谢川柏对视一眼。两人都清楚昭华他们这是想要试探陶然究竟有没有能力修复莫濯剑,并以此来决定要不要信任这几个凭空出现的拾金不昧者。
“自然可以。”陶然应道,“我携带的器具应当都齐全,亦不需他人协助,只是可否请教主为我准备一间安静明亮的小屋子?大约半个时辰后,我便会完成祛除毒素的所需的全部步骤。”
“可以。请随本座来吧。”昭华说着就要起身领陶然去另一间屋子里面。
他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长乐按回了椅子里面:“头儿,你坐着,我去就成。”
“不要叫我头儿,要叫我……”
“是是是,教主大人。”长乐哭笑不得,有些尴尬地看着陶然,“不好意思,让先生见笑了,我家教主……”
“长乐。”昭华沉声道。
长乐讪讪一笑,向陶然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随我来吧。”
陶然微微颔首,跟随着长乐走出了敞亮的厅堂。
长乐对他的恭敬让他感到有些羞愧,回想着刚才昭华三人的眉目与言语之间的交流,心头又不由地一暖。这三个人看上去不像是主从关系,倒更像是感情深厚的兄弟。
进门前广白所说的“落日教里面的人应该不是坏人”,现在看来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趁着陶然一个人在厅堂对面的小屋子里面忙活的工夫,谢川柏跟昭华气定神闲地侃起了家常,内心万般思绪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
长乐跟长歌两人相顾无言,广白一言不发地喝着茶,时不时抬头往谢川柏那边瞟一眼,寒声坐在椅子上好奇地四处张望。
昭华霸气地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阁下知道本座为何要将我教命名为‘落日教’么?”
“愿闻其详。”谢川柏应道。
“本座与两位护法带领教众们来到此地的时候,见此地天赋灵秀,风光旖旎,旷然出尘,又有天赐的佳名——落日峡谷,很是欢喜,”昭华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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