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柏没有作出回应,只是一味地发抖。
广白将手掌放在距离谢川柏的胸腔一寸远的地方,轻柔地推出一股气劲。
谢川柏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接着他便偏过头,“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潭水出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里正在含含糊糊地念叨着什么。
广白在体内运起温和的火系咒术,很快便蒸干了自己的衣服。他扶起谢川柏,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面,然后解开谢川柏外袍的带子,替他将湿透了的外袍脱下,只剩一件白色的xiè_yī。
单薄的xiè_yī被潭水浸透,谢川柏颀长的身材在xiè_yī下若隐若现。
他乌黑的发丝乖顺地贴在两颊,将他的脸色衬得愈加苍白。水珠从额角滚过,沿着下巴的线条滴进xiè_yī的领口里面。
柔软的眼睑沾了水之后显得滑腻,广白目光顿了顿,鬼使神差般地忍不住抬手去抚,谢川柏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那眼中一片水色溟濛,带着些茫然,又带着些惊惶,将周边环境扫过一遍之后,又缓缓闭上。
广白将谢川柏身上剩余的衣物尽数褪下,只留了一条亵裤。
谢川柏发出一声闷哼,双腿因寒冷而蜷曲起来。
广白目光微敛,将谢川柏往自己的怀中一揽,用自己的体温替谢川柏驱散寒意。
谢川柏蜷缩在广白的怀里,一股暖意从他的脚趾开始攀升到小腿胫骨,很快又灌满他的四肢,爬过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的面色重新变得红润起来。
“阿扬……”
谢川柏迷迷糊糊地轻唤了一声,本能地往广白的怀里又钻了钻。
广白察觉到他正在主动索求温暖,于是又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低下头蹭了蹭他渐渐恢复了血色的脸颊。
“真暖和……”谢川柏嗫嚅道。
广白看着怀里的人,不禁皱起了眉。
谢川柏被广白裹在怀里面焐了一会儿之后,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慢慢睁开眼睛,茫茫然盯着破了一个大洞的天顶,发了一会儿愣之后又看向广白那双形状狭长优美的凤眼,喃喃道:“阿白?”
广白从谢川柏的身后环住他的腰,柔声问道:“还冷不冷?”
谢川柏背上的肌肤紧贴着广白面料柔滑的袍子,意识到自己此时只穿了一条亵裤时,不禁抖了三抖。
听到广白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跟他说话,他更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不冷了。我衣服呢?”
广白右手向后一探,捞起了谢川柏那一堆刚刚被他蒸干的衣服,从里面挑出那一件xiè_yī,扔给了谢川柏。
谢川柏一把接住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都穿戴齐整,然后站在原地尴尬地干咳了几声:“不好意思,刚才被潭水冻晕了,实在是失态,失态。”
“不算失态。”广白认真地看着他,“你冻晕过去的模样也不算太难看。”
“……”谢川柏被这一句正儿八经的调笑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东张西望了一番,视线落下的时候发现广白仍在盯着他看。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烦忧。正在脑海中极力搜寻有什么话题可以用来打破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有些话啊,我刚刚就想说了。”
“你说。”广白道。
“一个人去找寒声结果弄了满身血回来,在落日教底下那间小屋子里乱踩地板,刚才又自说自话推开石门进到隧道里面去,我不就过来搭把手,你小子就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谢川柏像是吃了子弹似的,一桩一桩数落着广白的罪状,连喘气都不带的。
广白倒也不恼,十分耐心地说道:“这里我最强,理所应当要保护你们。”
谢川柏跟黑脸玄檀似的,满面怒气:“凭什么就因为你最厉害,你最牛逼,我们就得把所有的危险都扔给你?”
还没等广白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广白道:“我没有瞧不起你。”
“我知道我知道,后面那句是我瞎说的。”广白无辜的神情让谢川柏凌厉的气场一下子垮了棚,“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别一遇上什么事就一个人冲在前面当出头鸟,这样会让我们很担心。”
“这是我的本能。”
“什么狗屁本能?”谢川柏没忍住爆了粗。
“有危急情况发生的时候,把你挡在我的身后。”
“……”谢川柏脸红了红。
广白看他神色有些赧然,又解释道:“剑都是护主的。”
“我又不是你的主人。”谢川柏道。
“在见到玄琰之前,你是。”广白道,“我说是,便是。”
谢川柏偏过头去不看他:“那你就给老子改掉那个什么狗屁本能。”
广白道:“怎么改?”
谢川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危急情况发生的时候,让我站在你的身边。”
他见广白没有作出回应,于是心虚地瞟了他一眼。
广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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