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蕙兰若有所悟,盯着酒瓶子看了一会儿,似乎犹疑和挣扎了一下,才说道:“听说……少爷平时比较好酒,不过我只是胡乱猜的,也不能确定……”
段明臣点点头,道:“夫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
“大人请讲。”
“昨晚事发之时,您房里的香炉里燃的是什么香?”
谢蕙兰似是一怔,期期艾艾道:“是……逍遥仙。”
“是有催情作用的,对吗?”
“对。”谢蕙兰红着脸。
“这香是从哪儿来的?”
“是我从外头买的。”
“哪个店铺?”
“不,不是从店铺,某次我出外游春,从一个西域来的胡商手里买来的。”谢蕙兰补充道,“相公求子心切,燃香本是为了助情,亦是闺中之乐。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不妥,我就问问。”段明臣站起身,拱手道,“多谢夫人,问讯到此为止,您可以回去歇息了,之后可能还有需要您的时候,还望配合。”
“自然,妾身谢过大人,还望大人早日破案,还我相公一个公道!”谢蕙兰抚平衣角,姿态优雅的福了福,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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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重重
第二个接受讯问的是谢蕙兰的贴身丫鬟冬梅。
冬梅是谢蕙兰的陪嫁丫头,大约二八年华,圆圆的脸盘,娇小的身材,梳着两个圆髻,看起来甚是活泼可爱。不过此时她精神萎顿,显然男主人之死也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关于昨天晚上的情形,冬梅的描述跟谢蕙兰几乎完全一致。
“昨晚上我陪着夫人在房里绣花,久等老爷不回房,夫人让我去书房请老爷,老爷说片刻之后就过来,我回来回禀夫人之后,夫人便让我去厨房取药。当时厨房里只有秋莲姐姐在,家里的汤药都是她负责煎的,每晚亥时末,我都会来厨房取药,给老爷服用。我到了厨房,秋莲姐把药端给我,我便趁热把药送到夫人房中,夫人亲自伺候老爷喝药,我则退到外间。”
段明臣问:“你从厨房端药回夫人房间的途中,有没有停顿?有谁碰触过这碗药吗?”
冬梅很坚定的摇头道:“因为怕药凉掉,我走的很快,途中没有作停顿,也没有别人碰过这药。这一点我非常肯定。”
“老爷发病之后,夫人命你出去寻大夫,是你自己找来的大夫么?”
“奴婢体弱跑不快,怕耽搁时间,就找到管家忠叔,忠叔立马派人去请大夫。”
“从你找到忠叔,到大夫被请到府上,中间大概间隔了多久?”
“我想想……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大夫已经尽力赶过来,可惜还是太晚了……”
段明臣想了想,又问:“你家夫人擅长调香么?”
冬梅摇摇头:“夫人喜爱听戏、读书、吟诗,对调香并无涉猎。”
“那她房里燃的香,是从哪里购得?”
“这……奴婢不清楚,不是奴婢买的。不过沈小姐很擅长调香,以前她们俩要好时,她经常赠香给我家夫人。”
“哦?你说沈小姐和沈夫人以前很要好,难道现在不是了吗?”
冬梅面带遗憾的道:“对啊,她们俩是最要好的手帕交,无话不谈,简直比亲姐妹还亲呢!可是自从我家夫人嫁给老爷之后,她们俩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夫人过门之后,沈小姐甚至没有踏入夫人房里一步,好像要跟夫人绝交的架势,夫人为此很伤心呢!”
段明臣心道,这也难怪,好闺密突然成了自己的后妈,换了谁也接受不了,沈小姐会这样表现也不奇怪。
段明臣又拿出那装了梨花白的小酒瓶,问道:“你可曾见过这个酒瓶?知道它是谁的?”
冬梅一脸茫然的摇头:“奴婢从未见过,也不知它是谁的。”
“你可知这府里头,谁比较好酒?”
“这……奴婢作为夫人的陪嫁丫鬟,到沈府还不足一个月,对府里的情况还不清楚,不好胡乱猜测。”
段明臣点点头,道:“就这么多,你先回去了。”
询问完谢蕙兰和她的丫鬟,段明臣稍微整理了一番思绪,根据前面二人的谈话,可以推断凶手最有可能是趁着煎药时将酒混入起阳汤中,作案时间应该是戌时末至亥时六刻之间。至于凶手是如何做的,还需要再审问其他人,看看是否能够找到线索。
段明臣决定调整一下顺序,先问管家和煮药丫鬟,最后再问沈豫竹和姜姨娘。
管家沈忠垂着手,笔直站立,忠厚的脸上带着难掩的哀伤。
“老奴在沈家伺候了三十余年,从老爷十岁开始,老奴就跟在他身边了。老爷为人宽厚仁德,万万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突然去了,真是天妒英才……”
沈忠边说边用袖子抹眼泪,显然对主人的英年早逝十分悲戚。
段明臣不得不劝他节哀,安抚了两句,才切入正题。
沈君儒发病时的情形,沈忠的说法跟谢蕙兰和冬梅吻合,他接到冬梅的汇报,感觉事态严重,立刻派人骑快马去了最近的医馆,把大夫请回家抢救,可惜还是回天乏术。
段明臣问:“昨晚戌时至亥时,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管家一怔,下意识的辩解:“大人,您该不会怀疑老奴吧?”
“这个问题关系重大,我会询问府里的每一个人,你无须紧张。”
管家于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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