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头,浅薄的唇漾着一丝笑,“卫将军的影卫可是时刻盯着谢某呢,卫叟不必如此忡忡。”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一种讥讽的意味。但卫叟知道,谢澧兰说得一点不错,他这般忧心的确显得太过了些。于是卫叟不动声色地坐回了马车,谢澧兰不回头地提步离去,“若叟不能放心,在春红院的后院候着谢某,看我会否潜逃。”
这一句话让卫叟的脸彻底白一阵红一阵之后,谢澧兰已经路过人潮来到了春红院的楼下。两侧行人车马宛如流水,在他的逼近之时却又纷纷不自主的散开,这个少年太美了,美得如珠玉明月,如芝兰玉树,在月州这个爱美盛行且几乎荒谬无度的地方,也不曾出现过如此绝色。
而春红院之中,恰恰便有一个绝色。月州第一美人,盛名无虚的柳荷衣。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谢澧兰是来找茬的。
倒也真有轻薄好色之徒,想一睹这两大美人会面的风采。
谢澧兰的脚步在春红院的阶前停了一瞬,二楼的红香绿玉之间扰扰翡翠珠光,一只手抚着围栏,却未现出脸。但那只手,谢澧兰却是认得的。因为那跟葱管般的拇指上,有月州独一无二的绿葛石扳指,雕工精美,是前朝遗物。
现如今,它在八皇子独孤瑾的手中。
谢澧兰一入春红院,里边寻欢作乐的丝竹之声仿佛都为之一顿,这红粉脂香里,难得闯入一个白衣无尘的矜贵少年,还如此貌美,主事的老鸨寻思几番,竟来不及招待谢澧兰便提着石榴裙返身上楼。
垂帘幕后,柳荷衣抚琴的纤指一划,万籁俱寂,悄然无言。
玲珑横波的妙目,垂下一缕淡漠的讽意。
原来,那就是卫子臻喜欢的人。谢澧兰。
谢澧兰也无阻地举步上了二楼,令人大失所望的是,他并非奔着柳荷衣而来,而是转入了另一间包厢。
不能免俗,独孤瑾见到谢澧兰的第一眼,亦是惊为天人。
他不由叹道:“卫子臻果然有眼光,好福气。”
“卫子臻的福气难道不是八殿下不日前那一包药粉送的么?”谢澧兰笑意温温,但藏不住锋芒。
这个谢十五殿下,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独孤瑾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失笑道:“早知谢澧兰是如此人间绝色,在下便该铤而走险,直入将军府将你掳了来。”
这话很不客气了,谢澧兰眸光一沉,声音也冷下来,“八殿下,这是你合作的诚心?”
“本王一向心诚。”独孤瑾踱近两步,目光微凝,“只是现在,本王需要你换一个条件。”
“什么?”谢澧兰眸光松动,白袖宽袍下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握紧,指甲掐入了肉中。
独孤瑾考量了番,fēng_liú地用手挑起谢澧兰的下巴,“那座矿山本王不要了,本王现在只想要你,一夜就行。”
一夜而已。么?
谢澧兰毫无愠色地任人轻薄,以他这么单薄的身体,仿佛此刻就应该是一只待宰羔羊,并且虔诚而悲哀地乞求。不过,他似乎却不为所动,“我是卫子臻的人。”
“哦?”独孤瑾收回了手,嗤笑道,“你来找我,我还真以为你是恨透了卫子臻。怎么,竟还想要为他守节?谢澧兰,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了?”
俘虏而已,床笫间的玩物罢了。谢澧兰这么冷漠高傲的性子,还真是让人不惜代价地想要征服。
谢澧兰回以微笑,他默默后退了一步,“八殿下,谢某只是想提醒你,拜你所赐,我与卫子臻如今日夜相处,这个身体都已被他得了又得,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么?”
不说倒罢了,只要一想到这么白衣俊傲的谢澧兰被卫子臻每夜压在身下……
独孤瑾眼中冒火,他咬牙道:“本王便是介意,也定要得到你!”
“那也简单。”谢澧兰自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笑如梨花般清雅无尘,一簇而放的惊艳,可独孤瑾脸色一寒,没错,谢澧兰的意思是,“谢澧兰绝不委身第二个人,这是底线。你得不到我了,真是抱歉。”
那匕首锋利得足见寒光,可谢澧兰竟这般从容地横刀于颈。
独孤瑾心中冷寒,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惧么?或者,他是竟愿意为了卫子臻做到如此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好羞涩,本来想要兰兰从了八殿下的,唉,作者君果然还是有点洁癖,就算啦。
☆、兴师问罪
独孤瑾只觉得一阵恍惚。
这少年狠毒起来的模样,决绝固执得甚至比他九弟尤甚。他眯了眯眼,沉声问道:“看来谢十五殿下是不打算与本王合作了?”谢澧兰挑眉,他负手叹道:“你该知道,我们月州人最忌血腥之事,你拿匕首相要,分明是蔑视本王。”
“即便我真的瞧不起八殿下,难道八殿下就不会想除了卫子臻了么?”太过笃定的微笑,谢澧兰将匕首横于白皙如玉的颈边,后退着倚门而立。“我的时间不多,再过一盏茶,就要下去了。”
独孤瑾更加无奈,“你发信相邀,与我在此会面,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能商讨出刺杀卫子臻的大计?”
“谁说我要杀卫子臻?”谢澧兰的眼神看起来纯洁无辜至极,甚至有一些令人恼恨不已的惊讶,“若是要取卫子臻的性命,我早杀十回八回了,何必拐弯抹角地找上殿下?”
“你!”独孤瑾显然气得不轻,“你意欲何为?”
这个腹黑的工于心计的少年,不知密谋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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