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你刚刚不是说我是从大树顶上掉下来的吗?”
“是啊,你掉下来了,然后我和你妈妈一起去把你捡回来的。”
“哦。”小家伙深信不疑地点点头,随即想到妈妈,又有些黯然:“可是妈妈都走了,澳国是什么样子的啊?跟我们这儿一样吗?妈妈在那里是不是要更高兴一点?”
郑霖眼神中闪过一抹暗淡,把他朝怀里抱了抱,道:“澳国在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跟我们这儿不太一样,但是他们的人跟我们一样都要吃饭,睡觉,上学,上班。你妈妈觉得在那里更快乐,所以她走了,我们觉得在这里更快乐,所以我们留下来了。”
“嗯。”
郑霖看着他渐渐眯起来的眼睛,在他脑门上轻轻吻了一下:“其实只要浩浩快乐,爸爸和妈妈就都快乐。”
“我很快乐!”
“嗯,爸爸也很快乐。”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北京?”
“去完大姨家后就去。”
午夜的钟声在城市的上空敲响,一片欢腾过后是更加连绵不断的鞭炮声。郑霖给他掖好被角,然后去外面把挂着的鞭炮点燃,等它噼里啪啦的响完后才返身回了房间,躺在郑浩旁边,父子俩一起在睡梦中迎接新的一年。
☆、北京
初二去大姨家,初三到初六去学校的几位领导和同事那里,然后父子俩在初八那天动身去了北京。
郑浩一路上极是兴奋,从早上坐上火车起,就一直不停地朝车窗外张望,小脸都快贴在了窗玻璃上。连晚上躺在床上听着车轴转动的声音都觉得很新奇,拉着郑霖不停地问这问那。
火车上的床很小,父子俩挤在一起,郑霖得把他揽在怀里让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才能保证不掉下去。
郑浩说着说着就埋在爸爸怀里睡着了,手搂着爸爸的腰,小脚丫被夹在大腿之间取暖,整个人都缩在了郑霖怀里,呼出的热气隔着衣服喷在郑霖胸口,暖暖的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火车第二天下午才到北京,一下火车,一股带着冰冷之气的狂风就扑面而来,刀割似的打在脸上,让人立马就感到一股浓重的寒意,地上甚至还有少许没有被清理干净的积雪。郑浩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从郑霖身后跳出来,即使被帽子围巾捂得只剩一张小脸,还是被那风刮得倒退了一步,原本还很红润的脸不到一会儿就白了,但是上面却全是欢欣满满的表情。
郑霖一手托着行李,一手牵着他,有些吃力地随着人流往出口处走,然后打车去早已定好的旅馆先住下。
第一天没有去任何旅游景点,而是先到处逛了逛。郑浩一只手被郑霖牵着,一只手拿了串糖葫芦边走边啃,不时有些年轻的女孩子走过了又回过头来看他,嘴里小声地发出“好可爱,好乖”之类的赞叹。
郑霖一脸平静地朝前走着,仿佛根本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是郑浩听见了却要扭过头去看她们,有些弄不懂状况的懵懂状引得女生们更加兴奋。郑浩看了她们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吃他的糖葫芦,不时睁大眼睛好奇地东瞄瞄西瞄瞄,遇到好玩儿的东西就拉郑霖的手,叫他给自己买。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父子俩就爬起来了,郑霖说要去□看升国旗。郑浩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勉强坐起来,打着哈欠任由郑霖给他穿好衣服,再闭着眼睛被抱上了车,一路上眼睛都睁不开。
天有些微微的下雪,清晨时分落在脸上冰冷刺骨,郑霖抱着他,让他的脸埋在自己怀里,只剩一双眼睛露着可以看到外面,跟其他聚集在广场上的人群一起站在国旗台前,等着那庄严而又神圣的一刻到来。
当国歌奏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慢慢升上空中时,整个广场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郑浩也被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所感染,从郑霖怀里探出头,跟着所有人用目光追随那缓缓向上移动的旗帜。
国歌的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时,周围甚至有人在开始轻轻地啜泣,郑浩看着他们,眼里有些疑惑,却同样有被感染的伤感,虽然他还未明白这伤感是来自哪里,是为了什么。
清晨的第一缕亮光打在人们脸上,郑浩看见自己的爸爸眼里也有相同的泪光,心里不禁一惊,连忙伸出手去想捂住它们不让它们掉下来。
他从未见过郑霖的眼泪,乍见之下,有些害怕,有些心慌,还有些陌生的疼。但是两只手都戴着手套,没办法真正地贴近爸爸,于是两下扯了手套,一只手捂一只眼睛,捂了一会儿又嫌不够地拿开,凑过嘴去亲。
柔软冰凉的嘴唇覆在眼睛上,却有一种奇特的暖意在亲过的地方流转,一直流到人的心里去。
郑霖深吸了口气,看着郑浩近在咫尺的担忧紧张的小脸,暗叹自己居然没忍住湿了眼眶,安慰地朝他笑笑,然后隔着一层帽子摸了摸他的头。
打车回去的路上,雪竟然越下越大,鹅毛般卷着在空中飞舞。这时天还没完全亮,路上行人很少,昏暗的路灯下,漫天飘飞的大雪让郑浩伸直了脖子往外看,刚刚还因为犯困而眯起来的眼睛此刻精神奕奕地闪着亮光,兴奋地指给郑霖看:“爸爸,你看,好大的雪啊!”
郑霖配合地伸过头去,看看窗外,又看看他:“是啊。”
郑浩高兴地说:“我要回去堆雪人!”
郑霖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太早了,天都还没亮,我们先回去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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