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有迹可循的事情,只要被有心之人抓住一点,便会为了构陷一个人而大做文章。
如果真的让别人知道,长光曾经与他有过十五年朝夕相伴的时光,只怕当朝的统治者会起疑心。
所以为了掩盖一段事实,用另一段半真半假的艳闻,大概是最合适的。
只是这传言着实令人无言。
星北流道:“无妨,只要我们都知道那都不是真的便是了。长光日后……日后还要如同正常人一般,娶妻生子……”
越说嘴里越苦涩,星北流的声音逐渐减低,最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忽然有些害怕起来,长光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最亲的人,如果长光有了自己的家,那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过也不算坏事,到那个时候,长光便完全不需要他了,做一个正常人,好好活下去也不错。
这样他也可以无愧于那个人了。
这是她的愿望吧?
这次见到长光,最明显的感觉就是两人之间似乎已然隔着千沟万壑。
长光似乎没有怎么变,他以前就是那副带了几分桀骜的性格,不同的是对星北流也是用这种态度。
星北流思索着长光知道了多少当年的事情,应该不多,毕竟完全知晓当年之事的人没剩下几个。
而他星北流就是其中之一,还是当朝统治者不会动的一个。
长光会长大,会接触到一些人,迟早会知道自己与人类不同,也会知道自己为何远离故土,在这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地方生活,还会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第二只璃狼。
只是星北流希望这一天的到来晚一些,至少在他为长光扫清障碍之后。
“走吧。”星北流用着十分疲惫的声音说道。
马车逐渐驶离繁华的皇城,朝着温暖如故的东边驶去。
沿路从冬雪到融化了雪的s-hi润土地,干枯的枝桠越来越少,温和的气流吹过的地方,枝头上吐出柔软的绿芽,花朵开在马车下。
寒冬终将会过去,相互思念的人也终将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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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二皇子的耳目实在太过于敏锐。
肃湖卿咂舌,假装忽略掉皇子殿下不怎么掩盖的八卦之色,认认真真把昨天的经历叙述了一遍。
二皇子沉如琰,是为当朝皇帝嫡长子,元后之子,身份之尊贵无人可比,虽早已过及冠之年,却还是没有被皇帝立为太子的意思。
子承父位的问题总是永恒的,存在于不同的时代、不同阶级的家族中,似乎不管是皇家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会有这样的困扰。
所不同的是,威正帝的心思几乎没有人猜得到。
他不喜欢元后和元后所出的孩子,这是一件明显的事情,他宠爱着继后与继后的孩子也是一个明显的事实,只是,在皇位继承人这件事上,他从未表现出过偏颇。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等待一个契机。
沉如琰并不着急,毕竟威正帝作孽太多,上天如今要惩罚他,不叫他能够长命百岁。只要比谁活得久,皇位最终还是要落入沉如琰手中,说不定到最后活着的威正帝,只能看到自己的子嗣相互残杀。
但现在还不是机会,沉如琰忌惮着那个狡猾的老狐狸。
他还不足够强大,也还不足够名正言顺。
白子落盘,肃湖卿望着自己一片残兵败将的黑子,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很惨的人。
分明也是一位世家公子,还在翎猎骑中领职,成天却要被当作拍马屁、狗腿、甚至是传达八卦的人。
俊美的男子坐在对面,微微一笑:“湖卿,只是叫你摆谈几句趣闻,你就如此心不在焉?”
肃湖卿早已练就了一番马屁张口即来的本事:“臣就算不摆谈,也赢不过殿下。”
沉如琰哈哈大笑,毫不客气地落子,给了肃湖卿一个痛快。
肃湖卿惨不忍睹,一点也不想下棋了。
长光都比他下棋下得好,后来想想是那个人教的,肃湖卿也还算释然了。
想起那两人,肃湖卿忍不住问起今日沉如琰叫他来的用意。
“昨日才发生的事情,殿下便已知晓了吗?”
沉如琰手中捏着白子,沉吟片刻:“星北流回到皇城,还在翎猎骑大统领府上走过一趟的事情吗?”
不等肃湖卿回答,他漫不经心地放下棋子:“宫里人都知道了,传得很快,皇帝那边似乎也知道了。”
肃湖卿哑然。
“不得不说你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正好我用得上。”
沉如琰想起什么来了,似笑非笑:“这两个人啊……原来是在传堂堂大统领曾经被星北家大公子强迫做了娈童,星北流为了逃避灾祸和苛责逃到了外面去,现在是在传大统领心有不甘,趁着星北流回皇城来将其劫到自己府里,好生报复了一番……”
前面的话还算正常,后面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肃湖卿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这是……这是昨天才传起来的?臣竟然不知道。”
沉如琰点点头:“是啊,因为有人说看到了你将‘被折磨过’的星北公子送了出来,有人还说星北流的状态很是不好,想必是被好好报复了。”
这两人之间的传言多是暧昧不清的,人们似乎也更加喜欢议论这些,所以肃湖卿几乎立即能够想象出来外面的传言变成了什么样。
“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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