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烦。
烦死了烦死了。
长光越想越烦,最后不知怎么的自己生起闷气来。
酒似乎也不好喝了,看到对面星北府的人更让他觉得烦,旁边还传来肃湖卿的笑声,更是火上浇油。
长光回头一看,肃湖卿身边围了两三个宫女倒酒,这人似乎总是能够招来女子的青睐,什么都没做就能讨人欢心。
肃湖卿正和宫女眉来眼去,十分没个正经,旁边忽然传来重重一声杯子砸在桌上的声音,把这边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长光脸色很是不好,气鼓鼓的模样,也不知道谁惹了他。
肃湖卿敛起笑,几名宫女也不敢在此逗留,纷纷离开了。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肃湖卿自己拿着酒壶给长光倒酒,压低了声音问。
方才长光这一声动静不小,除了离得近的江国公注意到了,二皇子沉如琰也转头看向这边了。
“看见你我就烦。”长光冷漠地回答道。
肃湖卿有些无言,不过也没把长光的话当真,毕竟早已习惯长光这副口气时,就跟小孩子耍脾气没什么区别。
他抬起头从长光这个角度看了一眼,正看到在与威正帝谈笑的星北府主母,猜测道:“您不想见到星北府的人?”
长光看了他一眼,说:“但他们不会和我说话。”
肃湖卿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坐回去。
又喝了一会儿酒,话说过几轮后,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
沉如琰远远地给肃湖卿递了个眼神,便借故先行告退。宴会结束后威正帝可能还会拉着几个人再说会儿话,沉如琰向来很会说话,不过这种场合他是不会被威正帝欢迎的。
所以没必要留下来给皇帝添堵,沉如琰一直都十分识趣。
威正帝点头同意了,转头笑着看向江国公这边:“朕病的这些时候,许久也没和你们几个小辈说话了,一会儿陪朕走走吧。”
肃湖卿用手肘推了推长光,长光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站起身行了一礼:“是。”
几位大臣,还有几位大家族的家主又说了一些话,准备告退了,威正帝让人搀扶着起了身,往后花园去了。
肃湖卿拉扯着长光,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
后花园里开着梅花,霜雪沉甸甸地压在枝头,也压不住芬芳的香气。
威正帝由宫人搀扶着走在前方,身影有些佝偻,多年的劳累和忧虑似乎在掏空他身体中的生命力。
他在花园里开得最好的一树梅花下停下脚步,等着后方长光和肃湖卿跟上来。
“长光啊,最近有没有闯祸?”
威正帝看着长光,笑容越发慈爱,仿佛关切自己孩子的父亲。
长光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他在大部分人面前都是这样,皇帝也不例外,但皇帝是真的宠爱他,所以从来都不会计较。
“没有。”
长光盯着一处梅花,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心里想的是一会儿如何把这上面的雪弹到肃湖卿脸上去。
被敷衍了威正帝也不恼怒,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他喜欢这孩子,一是因为长光总是生机勃勃的模样,二……或许是因为愧疚。
☆、醒梦(五)
长光的父亲江成逝,曾经是威正帝身边的内傅大臣,那时候不过二十,便受到当时的威正帝重用。
江成逝才情兼备,又有一副好皮相,颇受威正帝仰仗,就其恃才傲物这一点来说,长光还是与他颇为相似的。
江行舟早年丧妻,唯有江成逝一个儿子,然而二十年前,江成逝自尽于深宫之中。
那之后,江国公一夜白头,请辞将军之职,告老还乡,却被威正帝极力挽留,保留将军之位,并且封了国公。
威正帝当初也十分重视比他小不了几岁的江成逝,而江成逝之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面对丧妻失子的江国公,威正帝更多的是愧疚,所以给予了不少他能够给出的补偿。
直到六年前,江国公忽然上奏,当年江成逝游历于东荒大川时,曾在靠近东荒大川的攸城留下一个私生子,希望威正帝能够准许他将这个孩子接回来,入江家族谱,给其一个正式的名分。
起初威正帝也不太相信,因为江成逝不会是一个能够做出“生了私生子”这种事的人,他猜想可能是老人家怕孤独,所以从江家旁系随意认了一个孩子回来,想到这些年来江国公的不容易,他也准许了。
没想到这接人的过程一波三折,威正帝等了一年都还没有见到人,问江国公,江国公支支吾吾说人失踪了。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把人找了回来,起先的说法还只是下落不明,再之后星北府出了一场大纷争,不知道怎么传开此事是星北府大公子所为。
星北流被逐出星北府主家后,威正帝便听说了令他哭笑不得的传言版本,说是江国公这孙子被星北府大公子半路拦截了,自己收了去当做……房里人。然后江国公上门去要人,星北府主母面子上抹不开,只能拿星北流问罪。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知怎么的整个皇城似乎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出,总归是人平安回来了,威正帝还安抚了祖孙一通,也不再计较被流放在外的星北流的罪过。
见到长光时,威正帝才有些信了这是江成逝的私生子。而且当年江成逝游历于东荒大川,也是由他派遣,这些似乎也都说得过去。
更令威正帝惊讶的是,长光虽然是私生子,但气度才能都不是平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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