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帘幕掀开,里面的青年探出身时,倒是让星北流略有惊讶。
“星北公子,别来无恙。”
马车里清俊的青年遥遥地抱了一拳,算是打招呼,星北流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客气回礼。
“肃公子,别来无恙。”
肃湖卿露出开朗的笑容,俯视星北流,似乎在打量这位曾经名动皇城的公子。
“您许久不曾回来,在下现在已是翎猎骑的左骑中郎将。”
听到“翎猎骑”,星北流的眸子似乎闪动了一下。
“如此,看来是小人礼数不周。”
肃湖卿收回目光,仿佛收起了探究的心思,笑了一笑。
“星北公子不必如此,在下惶恐。”
他又道:“难得在皇城见到您,不知您要去哪里。这天看样子是又要下雪了,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难得有人如此客气说话,星北流心里的疑惑却一直未消失。
五年前这位左骑中郎将还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纨绔公子,二人自然没有什么交集,他想不到肃湖卿有什么说出这话的立场。
“此次回来见主母,正准备回去,车马在城外等我。”
星北流如是说着,算是回敬,也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肃湖卿还是笑着,仿佛就在等星北流的这句话。
“这里到城外还有很长一段路,正好在下要往城外的方向去,不如送您一程?”
这样的主动邀请,让人几乎无法拒绝。
星北流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头有些昏沉,一时没有想透彻。
想了想,星北流点头:“那先谢过大人了。”
“不敢当,公子直呼我名便好。”
肃湖卿微笑着,为星北流撩开帘幕,将他邀请上来。
肃湖卿的马车上备置有暖炉,将小小的空间烘得十分暖和。
星北流大大方方坐下了,膝盖一阵阵疼痛,此时没那么明显了。
“星北公子,在外面可还好?”
马车太温暖,星北流有些困乏,勉强睁着眼答道:“还好。”
“在下在皇城听闻过您的一些事情……”
星北流睁开快要闭上的眼睛:“过去的事情,不值得再提。”
肃湖卿笑道:“倒也不算过去的事情,只是一些您在外面为官治理有方,还有……”
他忽然闭了嘴,因为和他说话的人已经昏沉睡去。
外面的雪渐渐大了。
马蹄碾过细碎的雪花,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肃湖卿靠在另外一边车壁上,眯起眼打量脸色有些苍白的星北流。
星北流实在撑不住,上了马车后,他感觉自己似乎累了很久,终于放松下来,于是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恍恍惚惚好像听见了长光的声音。
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之前。
“为什么他们对我说,‘你就是星北流的一条狗’时,神色总是那么的傲慢呢?”
少年似乎十分疑惑不解。
很快,他又像是在自己回答了:“可我本来就是您的一条狗。”
星北流微微皱起眉,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
马车外有人在说话。
他猛地睁开眼,惊出冷汗。
“肃湖卿,你小子没事跑我这里做什么?”
“雪太大啦,我只好来您这里避一避,本来还想送星北公子出城……”
和肃湖卿说话的那个人轻蔑地笑了一声。
星北流坐起身,愣愣地盯着马车的帘幕,眼中有一瞬间失神。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哆嗦起来。
“就你胆子大,还敢带着星北家的人,往你上司这里来避雪。”
“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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