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珏就算是再迟钝也能听出伍钦旸的语气不对,奇怪道:“旸旸,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最后这一句话算是彻底踩到了伍钦旸的痛脚,霎时间怒火中烧头昏脑胀。伍钦旸站在冬天的太阳下内心天人交战身上忽冷忽热,冷冷笑道:“我阴阳怪气?好啊!你去找那不阴阳怪气的卿卿我我去吧,我管得着吗!”未及挂断,便把手机直接给扔了出去。
手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地一声摔到教学楼前的方砖地上,电池与后盖一起飞了出去,手机屏幕大头贴地,死气沉沉,一声不吭。
时值课间,教学楼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在少数,伍钦旸摔手机的举动让路人纷纷驻足化身为围观群众指指点点,伍钦旸喘了口气,拳头捏得咯吱咯吱的响,在众人或诧异或猜测的窃窃私语里快走了几步,弯腰捡起被摔散了的手机,更觉得烦躁,头也不回的走了。
玄珏在电话的另一端却听得莫名其妙,完全没反应过来伍钦旸怎么就生气了,像是突然就爆发的一座火山一样毫无预兆。玄珏没觉得自己提起向丹有什么不对,他和向丹的确是很好的朋友,玄珏想了想,觉得伍钦旸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生气,更没想到伍钦旸就这么挂断了电话,再回拨回去就已经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了。
玄珏一头雾水,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还想着要不要去学校看看伍钦旸,却没料到自己这个一向闲得发慌的小职员也有忙碌起来的一天。秦致为了周六能和肖云鹤一起去看沈恒,把原本计划周末召开的董事会提前到了今天,玄珏作为董事长的儿子,董事会还是要去的,也就没顾得上伍钦旸的事,拿了材料去报告厅了。
怒气冲冲的情况下去安静的图书馆只会徒增暴躁,伍钦旸还不想做破坏分子,干脆去了操场拿篮球狠狠地砸了几次篮筐,饭也懒得吃了,直接回宿舍睡觉,顺便一脚把等身抱枕给踹下了床。伍钦旸本以为玄珏会来学校,至少会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还想着等他来了一定要面无表情视而不见特别高冷,但他从挂断电话一直等到午休结束,又从午休结束等到晚上吃饭,又从晚上吃饭等到熄灯睡觉,玄珏还是没来,甚至连电话都没打过一个。
……虽然手机是伍钦旸自己关机的。
伍钦旸自回国以来,第一次忧郁地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如同一张迫切想要成熟的大饼。
谭翊的床上传来入睡后均匀的呼吸声,伍钦旸顿觉失意,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思考人生,一时间高数微积分公式如滔滔江水一般在脑中连绵而过,异常壮观。伍钦旸打了个喷嚏,从床上爬下来,套了件外套,蹲在宿舍门外的走廊里借着灯光大脑充血地做了两个小时的高数题,才头昏脑胀地又一次栽到床上蒙头大睡。
幸亏第二天早上没课,伍钦旸一觉睡到十一点,迷迷糊糊地洗脸刷牙,去楼下吃咖喱拌饭,早餐午餐二合一。迟疑了很久才慢吞吞地将手机重新开机,未接来电的记录一片空白,也不知是系统设置关机后不记录还是本就如此。
伍钦旸动了动嘴角,好似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泄愤似的扫荡完一盘咖喱拌饭,只给谭翊发了一条短信问他需不需要带什么回去,最后捎了一盒猪肉茴香的水饺。
下午两节课,第一节是数学分析第二节是体育选修乒乓球,伍钦旸回宿舍后收就开始发呆,等谭翊回来后机械性地完成了钱财的交接工作。下午数学分析课课间交了三十块钱的班费,听祝明月说联谊活动基本定在人文楼216,还会有两个班级间的篮球乒乓球友谊赛,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包饺子煮饺子,安排的可谓是丰富多彩。
伍钦旸兴致缺缺,与祝明月的兴致勃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间已经是十二月中旬,明年一月二十四就是除夕大年夜,按理说学校差不多在一月十号左右就会放假了,再减去考试周就只剩下了半个多月的复习时间。祝明月的意思是趁这次联谊大家好好玩一玩儿,之后就全力以赴地准备期末考试了。
大家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伍钦旸老老实实地听了半节课,最后把玄珏的手机号拖入黑名单。
眼不见心不烦,管你跟什么向丹赵丹钱丹孙丹李丹是好朋友,小~爷~我~才~不~关~心~呢,你爱找谁就找谁去。
之后伍钦旸又去体育馆和乒乓球老师对抽了一个小时,下课后去食堂买了份茄子肉丁面,吃完回来洗了个澡,强迫自己将作息再次恢复正常。
就这么混到了周六——周五晚上谭翊的那句“白天你哥来找过你”如过耳旁风,浑然不觉。
伍小同学就这么看似豁达——实际上心里还是十分憋屈的继续着学校生活,相当不满玄珏的所作所为,多年来兄弟两个可能不是第一次吵架,却是第一次将冷战持续了整整三天。伍小同学铮铮傲骨,哪会这么轻易就服软低头,眼巴巴地打电话回去说“哥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别不理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伍钦旸就这样既郁闷又烦恼地去参加和化学383的联谊会,跟人家班里一哥们儿在兵乓球台前打了个你死我活,最后以对方一句“哎哟我操,哥们儿咱够了啊再打该出人命了”结束战斗,得意洋洋,双班建交,被人笑称是新一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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