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鹤见状眉毛一挑,他是什么人啊,一眼就看出了这兄弟二人之间的那点儿猫腻,但即便看出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事儿恐怕要难办了,再想起昨天秦瑶给秦致打电话的时候也没透出这方面的意思,更觉得头疼,觉得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伍钦旸神经大条,玄珏在有些方面可是相当敏锐,肖云鹤不想儿子在自己面前难堪,随手捡了个栗子剥了,起身也去打扫卫生了。
玄珏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肖云鹤面上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和了然,纯粹是被伍钦旸这个动作给震了一下,想到肖云鹤还在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身体便一下子僵硬起来。伍钦旸更没注意到他哥这种下意识的抗拒,一心全在他哥伤了的手指上,直到玄珏终于反应过来想把手抽回去的时候,伍钦旸才意识到他舅妈也在呢,也跟着木了一下,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本在沙发上坐着的肖云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才心安理得地将他哥的手重新攥住,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玄珏的指尖,看他哥微蹙起来的眉头,缓缓把头低了下去。
伍小同学贫瘠的想象力又开始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驰了出去,他当然不可能想到玄珏遭遇了何等匪夷所思的状况,只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莽撞的示爱让他哥一时急火攻心,继而砰砰砰地砸墙泄愤一不小心折断了指甲,又思维发散到他哥明明疼得嗷嗷叫,却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寂寞地舔舐伤口的场景,脸上的表情彻底垮了。
他抓着玄珏的手,可怜兮兮的表情让玄珏觉得断了指甲的那个人是他一样。玄珏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听伍钦旸道:“哥……你别生我气,你也别这样。那天是我不对,我回去也想了想……我……”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大致的意思是你说的话我都明白,至于自己想怎么办却是一句没提——伍小同学到现在还没死心,不过他也清楚他要是想和他哥在一块儿肯定要先过了秦瑶这关,还有就是一定要摸清他哥的态度。伍钦旸不觉得玄珏会对自己没那个意思,他的情商又没真的掉到马里亚纳大海沟里去——就这点而言伍小同学的直觉其实还是相当敏锐,而且让玄珏确定立场这一点也很重要,因为俗话说得好,一致对外才有胜利的可能嘛。
玄珏是全然不知伍钦旸心里的这些算计,只当疏远的这些天里伍钦旸已经想清楚了,一切都可以归结到“情不自禁”四个字上面,略松了口气,可巧这个时候秦瑶回来了,看见这兄弟俩一声不吭地站在沙发前面手拉着手,随口打趣了一句:“哟,你们俩人这是干吗呢,交流感情啊?”
真是在“交流感情”的两个人俱是一愣,这个当口都有点儿神经过敏,动作整齐划一地把手给松开了。反倒让秦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过鉴于玄珏和伍钦旸从小就是哥俩好,别说拉个手就连睡都睡在一张床上呢,秦瑶也就没多想,只疑惑自己的一句调侃怎么换来他们俩这么大的反应,又去楼上打扫了。
伍钦旸看着秦瑶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玄珏也是同样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玄珏倒被他这一笑弄出几分尴尬来,连忙转移话题道:“旸旸,你手怎么样了?”
“啊?我不就是擦破点儿皮嘛。”伍钦旸边说着边摊开手掌给玄珏看。那天晚上他到夜里三点仍旧失眠,最后是靠背高数公式才让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越看自己手上的绷带越不顺眼,一个不耐烦干脆给拆了,只翻出两个创可贴来贴了贴手掌。此时忍不住腹诽道当时情况哪有那么严重,也不知道是谁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瞪着,才让护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包成了个木乃伊,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自己手断了呢。
伍钦旸想到这些细节又开始高兴起来,因为他发现无论怎样玄珏还是关心他的,又对玄珏道:“哥,我们这算不算难兄难弟啦。”
玄珏到底是对他狠不下心,见伍钦旸语气恢复如常,笑道:“怎么不算。”
于是这兄弟二人就在一次并不算开诚布公的谈话过后再一次和好如初。两个人手上都贴着创可贴,秦致也就没让他们俩跟着打扫卫生,反正他随手剪个纸片也能当式神用呢,偶尔感受一下居家的乐趣也不错,秦瑶和伍春行来了就帮衬一下。伍钦旸给玄珏剥了个橙子,两个人一起在客厅里看电视,后来伍钦旸又被从楼上下来的秦瑶单方面地数落了一顿。肖云鹤在厨房找到秦致,帮他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生菜给泡上,随口问道:“中午吃什么?”
“做个水煮牛肉,再蒸个鸡蛋羹?主食吃米饭还是馒头?”秦致一边切着牛肉,一边征询着肖云鹤的意见,又示意他把鸡蛋从冰箱里拿出来。
“米饭吧。”肖云鹤道,“六个人呢,再加两个菜。”说着审视了一下冰箱里的存粮,先数了六个鸡蛋出来,又从里面翻出盒北豆腐和一袋鲜香菇,还有一小把茼蒿,跟着生菜一起泡了。
“那豆腐和香菇一起炒,茼蒿就加点儿蒜末炝一下,怎么样?”秦致看了一眼肖云鹤拿出来的食材,随口道,又把切好的牛肉放到一旁的碗里。
“行。”肖云鹤应了一声,拿了个大碗把六个鸡蛋依次敲进去,接过秦致递过来的打蛋器,将碗里的生鸡蛋打散,迟疑了一下后才道,“秦致。”
“嗯?”秦致正在给切好的牛肉调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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