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院大楼里面的时候还很凉爽,一出了大楼,初夏的天气便现出了端倪,文成那手掌遮住了眼睛往天上望了望,那金色的阳光是如此的耀眼。“出来了?”文成对着太阳喃喃的道,“夏景,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哥哥还有弟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晒太阳,排排坐,现在正是玉米出产的季节,妈妈会在地里扳了玉米回家来,做成玉米粑,一人一个,小时候不大懂事,哥哥总是把他的那一份给我和阿翔,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好似这都是天经地义似的,直到后来,我爸爸出了事,妈妈一个人辛苦了很多,连哥哥也辍学出门打工,一家人的自己才勉强能混个温饱。”
大楼前面有很多方便出外散心的病人坐的长椅,夏景便拉着文成过去坐下,“你还有哥哥?”他显然非常吃惊。
“嗯。”文成点了点头,“我哥哥对我们真的很好,他不仅帮我们交学费,每年过年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压岁钱,给我们买新衣服,买糖吃。也许这在你们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但是我们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很幸福了,基本上哥哥为了节省车费很少回家,除了过年的时候,直到我初三那一年,我哥哥没有回来,据同村出去打工的人说,哥哥是去要工钱的时候打了人,将人打残了,被告上了法庭。妈妈一着急,便去了城里,我和阿翔就在家里等着消息,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没有过好的年,我和弟弟都很担心,大年十五那一天,妈妈回来看了我和弟弟一次。”
“你哥哥,后来怎么样了?该不会是进监狱了吧?”夏景试探着问道,“判了多少年?我看你现在年纪也不大,该不会就真的只读了个初中吧?”
文成点了点头,“我妈妈带回来的消息的确是这样,我哥哥被判了刑,无期,虽然不至于立刻就死,可是据说要老死在监狱里面,一直都出不来,我妈妈对我和阿翔说,她放心不下哥哥,得再次进城去看看,留了几百块钱给我,第二天就又走了。后来我们开学了,我也就没管这件事情,家里的地,养的家禽全是我在负责,可是一直等到暑假结束,妈妈也没能回来看我们一眼,只是中途间或托村里的人给过我们一些钱。然后,我就和阿翔商量了一下,进城准备去找她。”
“可是没找到你妈妈?”夏景又再次问道,“或者是,你找去的时候你妈妈已经不在了?”
文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已经初中毕业了,我妈妈跟人跑了,跑之前留下一千块钱给我们,可是她所托非人,那人扣了我们五百,我争不过,也只能算了,可是阿翔还小,过完暑假便该念初中了,我怎么可能让他那么小就辍学?所以我决定留在城里打工,先是跟着村里的哥哥去刮腻子,可是总被骂,怎么做也做不好,我自己心里也怪难为情的,后来便没做了,跟着去了一个大排档帮工,炒菜拌菜切菜洗碗什么都干,虽然辛苦点,但是日子很充实。”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又没做了?”夏景歪着头问道,“你们当时的老板就不害怕么?请童工可是犯法的!”
文成笑了笑,“满了十六岁就不算童工了,我当时嫌弃那老板给的工资低,便在过年后来了省城,再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其实总得说来,这些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虽然不知道为何你今天对着我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我似乎能理解你,阿翔这孩子脾气很倔,尤其是对着他心里想亲近的人,就更会耍赖皮了。”
夏景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儿,其实文翔也不怎么闹,”他摸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对了,我出来的时间够长的了,真的得回去了,你是想要先回去还是再坐一会儿?”
文成眯着眼睛看了看夏景,“夏护士,你先回去吧,今天太阳真好,我再坐会儿。”
夏景应声而去,文成便又在阳光下坐了一会儿,他既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只记得夏景走了好像有那么一阵子了,而且现在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感觉有些发烫,文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病房里去,可他刚刚站起身来,便被人叫住了。他转身去看时,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黝黑的皮肤,干瘦的身材,但是面相看起来却很和善。
“这位大叔,你,是在叫我?”文成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问那汉子,见那汉子点头,他又问道,“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汉子狠狠的搓了搓手,“有事儿,怎么能没事儿呢,好事儿!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既然是真有事儿,那么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非要我跟着你去?”见男子态度奇怪,文成顿时有些迟疑。
那汉子立马变得谨慎起来,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关注自己,便欺身上前对着文成道,“你是叫文成吧?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文宣?在蓟城看守所?别问我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总之你跟我来就对了,我不会害你的。”
“你!”文成将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好奇心战胜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好,要我跟你去也成,但是得等我去跟医院交待一声。”
“那你得快点,我这事儿还是比较急的。”男子点了点头,“你去,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文成走之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男子,还是没能想明白这个人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还是决定去看看,免得这么件事情老是窝在心里也不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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