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的,你管我笑什么!”
“不行,你都是我的人,笑也得归我管!”
“你要脸不要脸啊你?”沈书笑骂道。这时他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他听见程久久叫了一句:“小书,睡了吗?”他忙对电话那头的高翔说道:“我姐找我,挂了啊。”说完他果断挂了电话,对门外的程久久说道:“没睡,你进来吧。”程久久开门走了进来,她问道:“和谁打电话呢?”沈书笑了一下说道:“高翔。”程久久被这个名字噎了一下,她坐到床边问沈书:“你真的决定了?”“你看我都这样了,还像闹着玩的吗?”沈书指了指扔在地上的床单。程久久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她问道:“你……没事吧?”沈书摆摆手说:“上药了,小事儿。”他想了想又问道:“宁宁走了吗?”程久久找出一个袋子把那床单装了进去,她回答道:“没呢,我让她在客房睡了。”沈书笑起来说道:“等她明天回家去非得被她爸骂死不可。”程久久没接话茬,她用力的给袋子栓了个死结,说道:“这要是被姨婆看到了像什么话。”沈书拿着手机上了qq,他没有丝毫睡意,当然不会有睡意,他看见手机提醒高翔更新了一条动态,他点了进去。“对了,姐,你什么时候去接小药?”他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便抬头问程久久。程久久又坐回了床边,她说道:“我还没想好。”沈书看了她一眼说:“你想了多少年了,还没想好?”程久久抬起手抓住了一个枕头,她说道:“你去接他吧。”“我去接他当然可以,只是他要是回来了,你可不能用现在这副样子对着他……”程久久抱紧枕头,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又不是从你身上,怎么你比我还心疼他?”沈书勾了勾嘴角,说道:“我是他舅舅嘛。”现在已经很晚了,过不了三四个小时太阳又得升起来了,程久久和他说了会儿话,她临走时拍了拍他说道:“放你两天假,然后大后天给我接儿子去。”“那不就三天嘛!”沈书笑道。程久久白了他一眼说道:“接儿子可是个苦力活儿。”程久久走了以后,他才想起刚才高翔那条动态没有看,他忙拿起手机,划开了屏幕。他看着那条动态笑了起来,然后点开发动态的界面,打着字:“混蛋呀,晚安。”他点了一下发表,然后确认了一下一遍才放下手机,蒙头睡了起来。
——呐,打电话被老婆笑,笑笑笑笑,苦命的我。
回避总而言之是一个很好的方法,程久久和沈书很早以前就学会了回避,他们之间总是有种默契,有些话不用说两人心里也会明白,这种默契就叫做回避。他们只是回避而已,并没有逃避,因为事实摆在那里,你逃又能逃得多远呢?总有一天,你会被抓回来直面更惨淡的结局。他们都不是勇士,两人之间既然都懂了彼此的话中意味,都懂了彼此心中所想,那又何必把难堪的事情再拿出来说一遍呢?“我们只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罢了。”程久久说这就是回避的意味。为什么不让我们懦弱呢?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直面惨淡的人生,淋漓的鲜血?为什么要做真的勇士?我们只是一群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下去的人了,是这个世界上很渺小的存在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真的勇士撑着,为什么还不让我们懦弱呢?该回避的还是回避一下吧,该懦弱的还是懦弱一下吧,你只是一个拥有平凡力量的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便好了吧。
沈书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然后屏幕亮了起来,短信提示窗口弹了出来,是那个叫黄云天的联系人发的,那上面只有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一个被用坏了的词。撞到别人要说对不起,踩到别人要说对不起,打到别人要说对不起,不爱别人要说对不起,爱了别人还要说对不起,现如今,上了别人也要说对不起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圈,它们手拉着手,等着那个要接受这个圈的人说一声:“没关系。”然后它们就死死栓住那个人,一切伤害都变得不足为奇了起来,它们都化成了这三个字,都化成了一个圈,等以后那个人回想自己所受到的伤害时,这些圈套在他的手上提醒着他,那些伤害都早早因为它们而变成一种装饰了。沈书微微动了一下身,他梦见了小药,那个小小的襁褓中的纯洁的灵魂。
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时至下午。黄杨宁蹑手蹑脚打开了沈书的房门,外面的阳光早已洒满了沈书的屋子,屋子的主人在这阳光里睡得正酣。她看着鼓起来的被子觉得有些心酸,她知道沈书那么做是为了让他自己心安,她知道她完全有资格指着沈书的鼻子骂他自私自利骂他qín_shòu不如,可是她做不到,她是生气是愤怒可是她就是做不到。沈书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回过神赶忙走到床边找着手机,她拿起手机看着那个名字叹着气,她接通了电话说道:“沈书在睡觉。”“你是谁?”电话那头的男人问道。黄杨宁拍了拍被子里的沈书,说道:“黄杨宁。”“哦,他怎么这会儿了还在睡?”电话那头的男人又问道。黄杨宁看着沈书不耐烦地动着身子,她一边继续打搅着沈书的美梦一边回答道:“昨天喝了点酒,你别挂了,我把他叫醒。”电话那头的男人应了,她便边拍着沈书边叫道:“起来了,起来了……”沈书嗫嚅了两声,他从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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