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他好似认定了,那果实是在与他打招呼。于是梦中的自己缓步走过去,伸手抚了抚果实的表皮,缓缓渡出灵气将那果实包裹。奇异的是,他竟清晰地感受到了果实雀跃的情绪。
骤然白光闪过,紫叶之中的果实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立在他身前的少年。少年面目模糊不清,却让他熟悉亲近之余,有了一丝感动和愧疚。
这种情绪太过莫名,却十分浓烈。甚至于在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哪怕看不清那张脸,却也径自在脑海中勾勒出了白晓的面容。
而不同的是,梦中的自己好似只如对待一个孩子一般纵容宠溺着,不带半分悸动。甚至在目光交接有所交流的瞬间,他还想起了梦外的自己对白晓的爱恋。
梦里梦外,孰真孰假,白少川一时也分不清楚。
少年似乎疑惑于他片刻的呆怔,歪了歪脑袋开口,声音如记忆中一般熟悉:“主人在想什么?”
“在想……你倒是真的化成人形,竟还瞒着主人不说?”还没来得及深思,梦中的自己便开口答道。
少年嘻嘻一笑,讨好地抱住他的胳膊撒娇:“主人一走几十年,我只想着能给主人一个惊喜嘛!哪想……主人一点都没有被惊到!”
其实……是很惊喜的。只是,那时候倒是更希望你没有灵识,不能幻化成人。如此,便不会……
不会什么?这样的懊恼和悔恨来自于什么?
梦境稍纵即逝,转眼化成一片血红。朦胧间,一道纤细身影隐约挺直了脊背,倔强而坚定地逼出一道道精血,涂抹在虚幻于半空的魂魄之中。
白少川一惊,再回神便已清醒过来。
垂眸看了看怀中安睡的少年,白少川捏了捏眉心,又想起梦里自己待他的那种情感。
明明熟悉亲和,却没有半点如今拥有的爱恋。究竟是梦里的自己错了,还是现在的自己错了?
寻常人做梦不过是日有所思,便是涉及前世因果,醒来之后也会忘得一干二净。修士却是不同,他们的每一个梦境都代表了既定的意义,或是因果,或是机缘。
白少川几乎可以肯定,他与白晓是曾有过什么牵连的。
那么究竟是哪里错了?为何梦中的自己没有半点恋慕?还是现在的自己错了,悸动和情绪都只是因为那莫名的牵连带起的错觉?
还有,白晓究竟是谁?又与自己有什么瓜葛?为何梦中会由一个果子幻化成人?
瞧着梦里的自己那身衣着,明明是万年前才有的装扮,还绝非一般百姓的打扮。
冥冥之中,白少川该是摸索到了什么,却也是这冥冥直觉,让他不愿去探寻,不愿知道真相。总觉得,那真相中,定然埋藏着他不知晓得痛楚。
神思恍惚间,白少川探查了一遍白晓的情况,确信他并无大碍后,便仓皇逃离客房。
白晓也做了梦。
梦里的自己还是那颗未长成的鸿澜仙果。主人穿着离开时的那身流云广袖衫,用手指摩挲着他,言笑晏晏地讲着离开后经历的事情。
自己雀跃地回应着,感受着主人缓缓渡来的灵气,满足地吃了个大饱。然后趁着主人收手的一瞬间,转眼化为人身,笑盈盈地看着许久未见的主人。
梦里的主人好似久别归来,在看到他化为人形后眼底一瞬间惊喜,随即纵容地由着他扑进怀中,如平日摩挲他的表皮一般揉捏着他的脖颈。温柔而宠溺。
梦里没有一身是血,魂魄虚弱的主人。他们隐世避居在那洞府中,历经千万年,任由外界变幻,不再有半分交集。他按照主人教导的方法,一点点学习着新的修炼方式。偶尔也会用自己的血来转化为鸿澜仙果的汁液,献宝一样递给主人,在主人心疼又无奈地眼神中,撒娇让他饮下。
乳白的汁液中渐渐染上鲜红,眨眼间流云广袖衫缓缓渡上血渍,在他未来得及回神的时候,梦境碎裂,又如当年一般,化为一场空。
醒来的时候,主人死去时的感觉犹在,他却不能任由自己零落成泥,再经轮回重新生长结果。
一切好似是结束,却又好像就此结束。
白晓趴在枕头上蹭了蹭眼睛,把眼泪都蹭在枕头上。
他想主人了。
已入凡尘三年之余,他以为有他的精血做引,只要主人气息尚在,他便能有所感应。可除去偶然间接触到天道规则,察觉出白少希与主人纠葛颇深外,便再无任何感应。
好似……连天道都不愿让他找到他的主人。
真正一夜无梦睡的满足的白少希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窝在地毯上,浑身脏兮兮的简直没眼看。嫌弃地把自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迅速拔掉衣服丢了,跑进浴室冲澡。
一身污垢洗刷干净后,还没来得及抹沐浴露的白少希怔了怔,低头嗅了嗅。
咦?香香的?
怔了半晌后,又抬起手腕扭了扭。轻巧灵活,没有一丝往日的滞涩痛楚。白少希眼睛一亮,随即又想起什么,合目尝试着感应。
暖流从小腹缓缓游走,随着他的意念动了动,慢慢朝着他记忆中晓晓带着他运行的路线缓缓游走一圈。
再睁开眼,身上的水汽已经干掉,自己更是浑身轻巧灵活,好像从没有这么精神过。
白少希高兴地几乎要蹦起来,匆匆套了浴袍就往白晓住的客房跑。
大咧咧推开门,白少希都要忘了平日小心拘谨,内向怯懦的样子,也完全没有记起该有的礼貌。
可是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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