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居住的大多是士绅,并没有临街开府的府邸,此时又已夜深,附近的人家早就熄灯睡觉了,路上除了马车前挂的灯笼发出两团光晕之外,漆黑一团。
锦帕蒙面人和左首骑者说话声都不高,只有唐劬和马上骑者能听到,四人心意相通,一齐纵身跃起,扑向锦帕蒙面人。锦帕蒙面人顿时被一片剑光笼罩。
唐劬惊魂未定,耳中已传来“叮叮当当”的长剑撞击声,他看不清谁占上风,可刺客有四个,无论如何,那位出手相助的义士定然要吃亏。他急忙对车夫道:“快走。”
车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呆了,得他提醒,忙一鞭狠狠抽在马股上,那马吃痛,拉着车子朝前冲去。
有一个蒙面骑者瞧见,高呼一声:“哪里走?”马上拨足追来。
他们是中原人士,不习惯马上作战,刚才弃了马,纵跃下地斗成一团,要不然居高临下,那锦帕蒙面者如何是他们敌手?
车夫心胆俱裂,一鞭鞭狠狠抽在马股上,那马发足狂奔,把车子拉得快飞离了地面,在路上扭来扭去。
蒙面骑者追了十几丈,不但没有追上,反而被落下老远。他返身奔回,要去牵马,堪堪奔到马匹旁边,只见身材瘦削的同伴身子软软倒地,胸口鲜血狂喷。
他们四人都是张勉的侍卫,张勉为了追杀唐劬灭口,匆忙之间只来得及叫四个心腹侍卫追来,这四人武功参差不齐,其中有一个身材瘦削的,身手差些。
蒙面骑者大惊,叫一声:“老四!”顾不得去追唐劬,抢上扶起同伴,同伴想对他说什么,惨白的唇动了动,头一歪,气绝身亡了。
这人是蒙面骑者的结义兄弟,两人好得跟一人似的,这时见兄弟被杀,他气红了眼,把兄弟放下,拨剑加入战团。
左首骑者怒喝:“快去追,一刀结果了他。”
这几人,不能留活口,要不然主人就麻烦了。
能成为张勉的心腹,倒不是他们武功比同伴高,而是他们对张勉更加忠心,张勉对身边人的第一要求便是忠心,在忠心之上,再考虑其他。
忠心于否,跟武功高低,身手好坏真的没有关系。
蒙面骑者不敢违拗,狠狠瞪了锦帕蒙面人一眼,翻身上马,赶去追唐劬。
左首骑者这一分神,锦帕蒙面人快如闪电刺向他小腹的一剑便没能避开,顿时鲜血如泉涌。他咬牙切齿,只想不惜代价,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杀了,再去杀唐劬,竟然不肯退下包扎。
另一个蒙面人急道:“老三,快退下。啊!”
他只顾关心同伴,不提防锦帕蒙面者的剑快如闪电刺到面门,长剑穿过他的左眼,贯穿他的后脑,从他的后脑露出半截带血的剑尖。他只觉左眼寒气扑面,一声“啊”的惊叫刚刚发出,已气绝身亡。
“十八!”左首骑者激怒欲狂,一柄长剑舞得风雨不透。
锦帕蒙面人退后两步,挥剑格挡,并不和他缠斗。
左首骑者小腹的伤口有两指宽,深入腹腔,把小肠都刺穿了,血流如注,染红地面,他又不顾伤势,催动内力,血流得更加地快了。
不过十息,他手上渐渐无力,密不透风的剑圈不攻自解,锦帕蒙面人一声长啸,踏上一步,一剑刺向左首骑者的胸口,左首骑马挥剑挡格,却因为失血过多,动作太慢,敌剑入胸,他的手臂还没圈回来。
他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锦帕蒙面人连杀三人,这才抢过一匹马,去追唐劬。
唐劬的马再快,也是拖了马车,虽然快颠散了架,还是渐渐被追上。他不停回头看,眼见煞神越来越近,忙对马车道:“快,钻进巷去。”
他就不信了,到了居民区,那人还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追杀。
车夫早急得满身大汗,六神无主,既然主人说钻进巷里去,他自然照做,又赶了几丈,前面刚好有一条巷弄,巷口的房子青砖白瓦,想来住户家境不错。
车夫把马一赶,一头扎进巷里,唐劬扯了喉咙高呼:“杀人啦!杀人啦!”
唐劬的马车是油布车,普通百姓大多乘坐这种车,巷弄中的住户经济条件不错,家中也有这种车,所以能通行无阻地进去。
寂静的夜里,一声声杀人的呼喊,把巷弄两侧房子里的人惊醒,可半夜三更的,外面有人杀人,谁敢胡乱跑出去?他们赶紧拉起被子,像驼鸟似的把自己埋进被里,妇人们更是往自家男人身边靠过去。
蒙面骑者听到唐劬的喊声,大急,赶紧催马拐进巷弄。
车夫赶车到了巷尾,只叫一声苦,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唐劬喊了半天,一个出来的人也没有,马车反而停了,他探头一看,前面一堵白/墙,被车前的灯笼照得红渗渗的。
蒙面骑者见马车停了,狞笑道:“逃啊,怎么不逃?我看你能逃到天边去!”
就在这里把唐劬杀了,为他的结义兄弟报仇,然后再回头寻那个锦帕蒙面的仇人,也把他杀了。蒙面骑者恨恨地想,一抬腿,跳下马车。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住户又没人出来,唐劬急得手脚冰凉,想下车钻进车底,手脚僵硬,哪里动得分毫?
蒙面骑者的长剑架在唐劬脖子上,倒不忙一下子杀死他,恨声道:“下来,给老子兄弟磕三个头。”
奶奶个熊,为了杀你,我的好兄弟反而被杀,这笔帐不应该算在你头上么?
杀气扑面而来,唐劬要是能动,早钻进车底了,哪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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