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是好粥,又粘又稠,洁白如雪。小菜或翠绿或金黄或浅绿或粉紫,四碟子四种颜色摆在那儿,十分赏心悦目。
盛粥的美人儿比花还娇,白得几近透明的纤手端着瓷碗,粉嘟嘟的小嘴轻轻吹着热气。这一切,看得程墨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忙退后两步。
“五郎,快尝尝。”顾盼儿妙目流转,上前两步,把一碗凉热适中的粥放在程墨面前的桌上。
一双竹筷横在如玉般的掌心中。
程墨小心翼翼拿起筷头,生怕碰到她的手掌。
“都坐吧,趁热吃。”程墨说着,把筷子递给赵雨菲,扶她坐下,把顾盼儿盛的粥放在她面前。
顾盼儿飞快盛了一碗,抢着端给赵雨菲,道:“这里还有。这粥啊,是我守在小炉子旁边慢慢熬的,香着呢,姐姐快尝尝。”
赵雨菲狐疑道:“你会熬粥?”
她第一次进厨房,提着裙裾,踮着脚尖,生怕闻到油烟味儿。这才几天,就会做点心,会熬粥了?
“咳咳咳。”顾盼儿轻咳两声,俏脸微红,道:“厨子弄好了放小炉子上,我在旁边看火。”
她怎么好意思说,为了抢到看火的活儿,还跟厨子摆主人的谱了。她是程墨的客人,又跟赵雨菲结拜为姐妹,厨子哪里抢得过她?
赵雨菲一向勤快惯了,虽然府里有下人使女厨子,很多事还是习惯自己动手,并没觉得顾盼儿看火有什么不好。她觉得违和的是,顾盼儿这么个不沾烟火气的人,居然在厨房呆了半个时辰。
“没被烟呛了吧?”她关心这个。
“没呢,挺好的。”顾盼儿说着,在她旁边坐下。
厨房挺大的,厨子又只做几个小菜,哪里会被烟呛到了呢。
程墨也觉违和,道:“以后别去厨房了,那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顾盼儿轻声笑,道:“没事儿。我跟厨子说了,学做几个爱吃的菜,以后闲着没事,可以自己做着吃。”
其实是想学做几个程墨爱吃的菜,以后有机会可以做给程墨吃。想到看程墨满足地吃自己做的菜的样子,笑便她眼里溢出来,道:“以前被妈着天天学琴学诗,哪有这闲功夫啊。现在好了,想做什么做什么。自由的感觉真好。”
赵雨菲点头:“你高兴就好。”
母亲突然去世,她备受打击,要不是有了程墨,她真想随母亲一起去。现在多一个妹妹,多一个亲人,心里多一个依靠,浓浓的亲情在她心中流淌,她只想疼这个妹妹,只要她高兴就好。
顾盼儿感受到她的亲情,凑过去抱了抱她,把头靠在她肩头,道:“姐姐,好姐姐!我自小孤苦伶仃,今天总算有了姐姐,有了亲人,有人疼了。”
“好妹妹。”赵雨菲深受感动,眼眶一下子红了,紧紧抱住她。
程墨慢慢吃粥,看两女亲情爆棚。一碗粥吃完,两人才分开。吃完粥,翠花进来收拾碗筷,顾盼儿识趣地回房了,屋里只剩两人。
赵雨菲依在程墨怀里,轻声道:“谢谢你。”
要不是程墨提议,她都没想到和顾盼儿结拜。
程墨顿了顿,道:“她以前冷冷清清的性子,突然这么这么随和,你别跟她掏心窝子。”
赵雨菲道:“是吧?我听她说,她在松竹馆的时候,要她装成清冷的样子,她装得很辛苦的。到我们这里后,才恢复本色。”
合着现在才是天性。程墨不说话了。
三更梆子响,月光斜照进来,洒在墙边,四周万籁俱静。程墨道:“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去吧。”
良久,赵雨菲轻“嗯”一声。
两人手牵着手,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才走到月洞门,再走好一会,才来到赵雨菲闺房门口。
程墨停住脚步。赵雨菲轻轻一带,程墨身不由已,被带进了房。
两人都没注意到,西厢房的窗户边有一个清丽的剪影,一双秋水剪瞳痴痴望着程墨欣长的背影。
“你搬回后院吧。”赵雨菲轻声耳语。
哪怕两人各自一个房间,知道他在自己旁边,她也心安。
程墨没说话,扶赵雨菲在椅上坐了,把她的头拥进自己怀里,揉了揉她瀑布似的青丝,道:“姑娘家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你要守孝呢。”
她搬进程府,邻居们已经说很多闲话了。若在守孝期间两人有什么不妥的举止,于自己倒没什么,男人嘛,fēng_liú一些也是应该的,但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他不能这么做。
赵雨菲紧紧搂着他的腰,含糊不清道:“我不在乎。”
“傻丫头。”程墨轻笑道:“若是名声坏了,以后怎么管里我们这个家,邻里会怎么看你,婢女下人怎么肯听你调度?”
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不能不在乎赵雨菲的名声。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若名声坏了,真的寸步难行。
“可是”
可是他不在身边,她心里空落落的啊。以前同住后院,两人的房间相隔不远,开了门,就能看到他的房门,她心里安宁得很。现在,却是前后院之隔。她要他在身边。
程墨柔声哄着:“再等三年。待你三年孝满,我们即刻成亲。”
还要等三年呢,天天这么耳鬓厮磨的,他怎么受得了。
赵雨菲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好半天,才抬头看他,道:“我搬过来住,邻居们也说闲话。”
反正都有人说闲话,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那不一样。做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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