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德安的那位先生点点头,深情地看着塞文,「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杰,我准备了礼物给你。」
「等一下,你们——」塞文叫道,他可不是什么见鬼的雷森先生,为什么他要跟这个神经病一起走啊!
那位黑社会老大毫不客气地拖着他向车子走去,他停下反抗,因为迈克尔的枪正抵在他的后背上。
「你们想干嘛!」他呻吟,他只是一个穷光蛋,没有丝毫利用价值,他都答应把坠子给他们了,这些人还拖着他到底想干嘛。
「先跟我们回去,哄哄老大。」迈克尔轻声而简短地说,「他精神不太正常。」
塞文瞪着他,然后被强行塞进了车里。
他精神不太正常,哦,当然,看出来了,他的精神严重地不正常,整个行程中,这个人一直在拉着他的手情话绵绵,而塞文也从他的长谈中听出了一点眉目。
这个男人的全名是韦森·德安,是美国某地的黑社会老大,他爱上了一个叫杰兰·雷森的部下——很可能就是那天自己碰到的金发杀手,可是后者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他结了婚,很爱他的妻子,这位老大求爱心切,干出了一大堆蠢事,并最终导致他可怜的忍无可忍的部下大开杀戒并逃离了他。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第一次见你时的事?」旁边的人深情地问,他好像这么说上一天都不会烦。塞文看着窗外的风景,忖思着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德安先生毫不介意地继续他情深似海的独角戏。
「不,不是你记得的那次,那次是你把刀子放在我的脖子上,说‘德安先生,我们需要好好谈谈’那次吧,不是那次。」他笑起来,塞文觉得这个人可能有些被虐倾向。
「你总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老找你麻烦,其实之前我就见过你,是在佣兵训练营那次,我混进去查一个叛徒,他以为躲到训练营就安全了。」他幸福地笑着,像小孩子手里甜甜的糖果,单纯得掺不进一点不违和,「哦,你认不出我,我当时染了头发,带了隐形眼镜,怕他认出来。你是教官,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时,你从营地里破旧的帐篷走出来,穿着迷彩服,手里拿着枪,金发灿烂得简直残酷,因为打那会儿我的眼睛就离不开你了!我一直觉得那里又破又简陋,可是你往那里一站,所有的风景好像都有了意义……」
他又傻笑起来,「我当时被你操练得好惨啊,我打不过你,却总是喜欢和你对打,因为我想触碰你,每次碰到你的心都跳得那么快。可是你的性格却总是那么温和,好像什么也惹不恼你,和那里一点也不想称。我有一次问你为什么会干这个,你淡淡地说,「混口饭吃呗」,其实我当时是想知道你的要价,但就算有什么别的重大理由也没关系,我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把你弄到手。
「知道吗,训练营里那几个家伙都是我杀的,因为我不喜欢他们看你的眼神,好像要把你吞了……」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塞文皱眉,在他看来这更像某个黑帮片的场景,介于两个人都长得很帅,也许还能归为偶像剧,可是他一点也无法适应成为其中一方和这个男人演对手戏。
他的手里仍攥着那个坠子,因为他一直没有放开的机会,韦森的手始终紧紧抓着他的手。
车子长驱直入地开到市中心,在一间最为豪华的酒店前停了车——这里只住得起冤大头的外国人——他们把他拖出来,塞进酒店里。
塞文的打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因为他无论怎么看都和这里不相称,像有人在雪白的大理石墙上踢了一脚一样,刺目又难看。但他身边那个深情男人和保镖看上去很不好惹,所以并没有被好奇地围观。
塞文努力忍住自己四处观赏的冲动,他被大厅人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还好他们很快进了电梯,来到贵宾房,这里的环境清幽,逃脱了被当成猴子的处境。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当韦森拖着他进卧室的时候,塞文一看就看到那摆在中间的大床,他忖思着需不需要和他上床,这听上去并不算太糟,他看上去很阔绰。但塞文并不太想那样,虽然这世界上总有些人得不到所爱而到处找东西代替,可是他认识杰兰,并且颇喜欢他,他不想冒充那个人。
可是韦森并没有要求床上服务,他只是把塞文按在沙发上,继续向他诉说相思之情,他的话前言不对后语,思维有严重的混乱,中间加杂着大量的道歉。直到折腾到第三个小时,他才算疲倦地睡去,睡前仍紧拉着塞文的手,死活不肯松开,后者摆出奇怪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确定他睡着了。
他们部下们像影子一样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小心地给他脱掉鞋子,盖上被子,放好枕头,动作利落得像专业看护。然后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从老大手中救塞文的手,到把手拿出来的时候,塞文的手指已经被折磨得快伸不直了。
d字母的小坠子从手里掉出来——现在想来多半是德安先生名字的首字母——落到地毯上,那位黑发部下默不做声地捡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塞文外面说话。
塞文跟着他来到另一个房间,看来他们包了这半层楼,因为这里除了德安那边的人,没有任何别人的踪影。他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面前还被很客气地放了一杯热咖啡。
「长话短说,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对方说。
「不必先生那么客气了,没人那么叫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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