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周三一下车就嫌弃脸,“丑七,你能把你的车洗洗吗?脏死了。”
周日敷衍地点点头:“是是是,改天去洗,让您屈尊坐我的车真是委屈您了。”
不久前,他和周三一前一后开车回别墅,刚下车就收到幺弟的信息,于是他带着不情愿的周三又马不停蹄赶过来,幸好离得不远,他真是受够三哥的嫌弃脸。
花雾没下车,透过封闭的车窗望进周日那双浅淡的眼眸里,他左眼底下的泪痣很惹眼。花雾看他一眼,垂着睫毛,没吭声。
站在车外的周日没办法,跟周三商量着:“三哥,你开我的车,我来开五哥的车?”
周三瞥他:“做梦。”
周日忍着:“……那不然你开五哥的车?”
周三弯下腰透过车窗仔仔细细扫视一遍车内的情况,好半响才勉强答应了:“把丑五拉你车上去。”
“知道了,”,周日扯扯嘴角,回头看一眼副驾驶座上安安静静的幺弟,突然说:“对了,三哥,你等一下记得……”
他们那边在来回折腾,花雾都快睡着了,浓密的睫毛静静垂着,在眼底下投出一弯阴影。
安排好周五,周三坐上驾驶座,开往别墅。
路上他打了个电话,花雾迷迷糊糊听到他叫大哥还是二哥去接人。
挂断电话,周三抽空看了看幺弟靠着车窗,小小的模样,说:“哭了吗?”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暴躁时很吓人,冷静时很稳重。
花雾登时清醒了,抱着西装外套的手紧了紧。车前镜里,周三英俊的脸显得沉着从容,肆意的眉眼天生有一种张扬。
大概过去一分钟,花雾低声说:“没哭。”
“啧。”周三咋舌,扬起嘴角:“居然没哭,真可惜。”
花雾不搭理他。
“还记得晚上那个丑八怪的样子吗?就是被你摔在地上那个。”
花雾:“记得。”
“下次他还敢对你乱说话,你继续揍他。”周三拐了个弯,把车子开上斜坡,薄薄的唇扬起来带着凉意:“你是周家继承人,谁都不能对你无礼。”
沉重的大门敞开着,周日的车子已经开进去了。周三懒得开进车库,直接停在庭院,踩刹车,扭头看着幺弟,锐利的眸子仿佛有冷光闪过:“包括今晚那些所有对你进行指责的人。他们敢对你无礼,只因为你太弱。”
花雾睁大眼,倔强地跟哥哥对视着。
“但是,”周三凝视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只有一秒,很快拿开手,“你今晚干得漂亮。”
刚说完,他立马弯腰下车,花雾呆呆捂着额头,目送三哥快步走开。
三哥你又脸红了……
摸着自己的额头,花雾走下车,感觉那一下轻微的触感很真实。
等在门口的周日迎上来,花雾仰起脸看着他。周日对上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幺弟眼里有些许困意,说:“困了吧?先去洗洗睡,哥哥明天早上送你去上学。”
花雾抿着嘴,也没回答,沉默地绕过他,然后一路沉默地路过起居室。起居室灯光大亮,花雾微微低着头,走上楼梯,背后有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回到房间,花雾摊开被自己抱皱的西装外套,仔细抚平皱褶,然后挂到衣帽间。
拿出换洗衣服,花雾揉揉饥饿的肚子,快速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衣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桌上一盏台灯幽幽散发着光芒。
写完作业,花雾打开日记本,拿着笔的手悬在空白的页面上方,久久没动笔。
片刻后,他写上日期,天气,心情,留下一句话,最后合上日记本。
时间已到半夜。
花雾设置好闹钟,抱着相框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第二天。
四点半的闹钟响起,花雾睁着随时能合上的眼,抱着被子坐起身。实在是困,他花上五六分钟才战胜睡意,掀被下床。
天边只有一点点亮光,夜幕还未完全散去。
花雾,轻手轻脚走下楼梯,确定起居室没人后,小心翼翼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牛奶。
几乎是一路屏住呼吸,花雾以龟爬的速度离开主楼,在他关上主楼大门走到庭院时,三楼左边一扇落地窗前,有人无声注视着他。
天还未大亮,薄雾朦胧。花雾喝着牛奶慢慢走下斜坡,清晨的风吹起来,像冬天一样冷。
花雾走完斜坡,拐了个弯,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公交站台。他站到五点,公交的身影穿过薄雾开过来。
这时候天已经微微亮起来。
到学校时,时间还早,校门口没人,花雾去学校旁边买了一份炒米粉,坐在摊边吃。
吃完,学校开门。花雾在门卫诧异的目光下慢悠悠走进去,整个校园一个学生也没有,看来他是最早到的。
花雾走进高二一班,坐到位置上,先预习了第一节课的内容,然后拿出一本数学练习册,埋头解题。
随着时间流逝,天空彻底大亮,校园里热闹起来,同学们说说笑笑结伴进了教室,冷不丁看见窗边坐着一个人,不少人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花雾你是要吓死人啊!”
“大白天的,我还以为见鬼了。”
“花雾同学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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