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州城内的太守府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李承勋在床上已经昏睡了三天。
新找来的大夫给李承勋看脉,云阳站在一边,眉头紧锁。
已经不记得三天以来换的多少大夫,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看不出病状。
三天前,李承勋还在与云阳在太守府中雕刻桃符,雕刻好之后兴致勃勃的挂在门上。之后又与云阳一起去做了新年的蒸糕。蒸糕出锅之后,李承勋便将那日买的黄醅酒拿来一坛,两人在亭中一边煮酒吃糕点,一边闲话着除夕之夜该如何去送傩,等到元日又该去哪里。
那一晚李承勋出奇的开心,喝完了一坛酒后,又去开了一坛,一直到院中飘起簌簌雪花,才察觉夜已经深了,便迷迷糊糊的和云阳一起回房睡觉。
次日云阳起床,李承勋还在睡着。云阳以为他年少贪睡,便没有喊醒他,直到正午时再回房中,床上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喊不醒了。
大夫是从太原来,亦是军中经验丰富的老人了。
他捋着胡子,对云阳说道:“老身见识浅薄,实在看不出是什么症状,只是公子这样昏睡也不是办法,我想用银针刺穴,看可否能将他唤醒。”
云阳听了,问道:“这样可有什么风险?”
大夫:“风险是有,但总比不试要好。正常人不吃不喝是挺不了三天的,如果不尽力一试,明日恐怕……”
云阳没有说话,却是一旁的小高劝道:“将军,你让试试吧!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夫给李承勋头上的各个穴位扎上银针,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毫无起色。
大夫叹了口气,将银针一一取下,之后收拾药箱,起身对云阳说道:“将军,这次恐怕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云阳没有说话,走上前坐到床边。
躺在床上的李承勋呼吸均匀,闭着双眼,表情安详,根本看不出像得了病的人。云阳抬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捋顺,之后握住他的双手,轻轻的唤道:“阿勋……”
小高和大夫都噤声站在一旁,气氛更加的压抑。
大夫见状,想了想,又说道:“要不将军试试哺些水给公子,兴许能多支撑些时日,等着别的大夫来。”
“小高。”
“是。”
小高把水端来,云阳扶起李承勋,将水哺给他。李承勋并没有喝下多少,大多从嘴角漏着出来,小高在一旁心急如焚,紧张的看着。
忽然,李承勋咳嗽了几声。
“咳咳……”似乎是被水呛到。
“阿勋!”云阳将杯子教给小高,而后把李承勋扶起来,轻轻的从后面拍着他的背,“阿勋……”
“咳咳……”
李承勋又咳嗽几声,之后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热……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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