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的望向病床,床头被摇起,季迟半躺在上面,与程七彦目光对接时,他脸上浮现出笑容,从那一笑的灿烂程度即可判断,他的状态很不错。
因为手术的原因,季迟的头发被剃掉了,现在头皮上刚生出一层浅浅的黑色短发,干净利落的平头,让他显得很精神,虽然是长期卧床的病人,但因为季蓝的精心照料,经常搬他出去晒太阳,所以季迟的肤色也很健康,如果不是那身病号服,乍看之下季迟与常人无异,简直是个阳光帅气的好青年。
他让程七彦想起了莫离,然而季迟身上则少了那股子戾气,多了几分朝气蓬勃的活力。
“嗨,小伙子,感觉怎么样?”程七彦很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很好,你看。”
程七彦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瓷碗里盛着糊状的流食,他耸耸肩,“味道如何?”
“嗯……不好说,不过我可以自己吞下东西了,而不是等姐姐把它们从我的鼻子里灌进去。”
程七彦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很好。”
“听姐姐说是你把我叫醒的,谢谢你。”季迟说话时脸上一直漾着笑容,“医生说过段时间我就能下地行走进行康复锻炼了,到时候你能来看看我吗?”
“这个好说,不过你好了可要报答我呀!”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程七彦本把这当成是玩笑话,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被全世界背叛时,还有一个叫季迟的人用生命忠于他,为他赴汤蹈火,只因那时的一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之后,季迟开始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锻炼,只为能站起来重新走路,往往人们觉得最为平常的事,一旦失去才会懂得它的弥足珍贵,把萎缩的经络拉伸,让休眠的肢体再次担任起应有的功能,这期间需要付出的代价,远非汗水和疼痛那么简单。
程七彦觉得,季迟的康复之路和谭玉染戒毒的过程差不多,需要的不止是毅力。还要有把灵魂剥离躯体的狠劲。
程七彦的的两片薄唇叼着香烟的过滤嘴,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的末端,一点火光中徐徐冒出烟雾,他两指捏起烟头,把烟递到了谭玉染的嘴边,谭玉染嫣红似血的唇颤抖的含住香烟,就像汲取生命的养料一样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从肺中过滤,那过程如登极乐世界一般令人堕落,烟雾从谭玉染的口鼻中一丝丝溢出,就像他身体里住的恶魔在幽幽舞动一般。
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吸尽了一支烟的全部生命为止,程七彦将烟蒂摁熄在水晶烟灰缸中,然后掩紧了被子,他用温热的身体保住蜷缩成一团的谭玉染,脸紧贴的他的背。即使是炎热的夏季,仍能感受一股一股的冰寒从他身体里蔓延。
“还冷吗?”
“还好……”
程七彦知道他说的极为勉强,绳子束缚着他的身体,却束缚不住在他体内肆虐的冰葬,为了减轻谭玉染的痛苦,程七彦一直与他说话,以分散注意力。
无意中,程七彦说起了季迟醒来的事,谭玉染极力压制着身体的痉~挛,微笑倾听着,长长的睫毛在他苍白的脸上印下扇形的阴影。
“他现在已经能靠助站器行走了,听说以前很爱运动,所以恢复的相当好。”
“那很好啊……”谭玉染低笑,既然季迟快好了,那么季蓝可以完成她最后一个使命了……
程七彦以为谭玉染感兴趣,所以继续往下说,结果谭玉染来了句……“你能不能不要在床上用这种欢乐语气和表情提别的男人?”浓浓的醋意弥散开来。
程七彦立即黑了脸,扯了扯他身上的绳子,“你的脑子被冰坏了吗?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对本大爷说话客气点,小心我上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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