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恺之摸摸扁平的肚子,很不客气地去拿薛宜放在靠墙桌子上的保温盒,边说:“哥,还好你带的饭菜多,正好我也还没吃饭呢,也省的一会儿去外面吃。”
薛宜沉下脸,起身拦住薛恺之拿保温盒的手,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还是去外面吃吧。我来的时候没有吃饭,阿沅吃完了,剩下的正好我吃。”
这话说得非常小气,没有丝毫度量。薛宜也知道,而且他带的饭菜有点多,他和顾沅两个人一顿大概也吃不完,可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劳心劳力做的菜,他哪怕倒了喂猪,也不想让它进了薛恺之的肚子。
他薛宜就是个小肚鸡肠没气量的男人,上一辈子是,这一辈依旧是。
他想成全归成全,不代表他就待见薛恺之了。小气就小气吧,总比他假装大度地把饭给薛恺之吃了,然后独自生闷气要好。
“大哥?”薛恺之没想到薛宜会当着顾沅和顾倾的面拒绝,他脸上带着委屈,眼眶也跟着红了,很伤心的表情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薛宜连个眼神都没给薛恺之,也不回他的话,把被他打开的保温盒重新盖好,又坐回去喂顾沅吃饭。
顾沅看着薛恺之眼圈红红的,忍不住开口说:“恺之,薛宜做菜口味淡,你吃不惯的,不如去外面吃吧。”
顾沅听说饭菜是专门给他做的,又看见薛宜的脸色很不好,他清楚薛宜和薛恺之之间的恩怨,这个时候薛宜开口拒绝了,他当然不会反驳薛宜的意思。
偏偏薛恺之觉得委屈的不行,他就是想吃口饭,明明饭盒里那么多菜。顾沅竟然也帮着薛宜,不给他面子。
薛恺之只觉得憋了一肚子火气,再想想薛氏企业的一堆破事儿,他就更委屈了,他愤怒地瞪着薛宜,朝他低吼:“大哥!我们是亲兄弟!我知道你生爸爸的气,可我是无辜的啊,再说现在百盈已经被你搞的快破产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有什么不解气的?!”
薛恺之的话让其他三人都一愣。顾沅和顾倾知道最近百盈出了问题,股东之间也纷争不断,已经濒临破产了,可他俩都没想到这一切竟是薛宜的手笔。
顾沅想起他还曾经问过薛宜,要不要他们顾氏帮帮薛氏呢。当时他清楚薛氏的烂摊子已经拾不起来了,帮忙也只是往里面填资金罢了,可毕竟是薛宜父亲的公司,他袖手旁观有些说不过去。
薛宜听薛恺之说完,也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他。搞垮薛氏确实是他干的。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没想到薛恺之都查到他头上了。上一辈子薛恺之可没这么快查到啊。
薛宜也没否认,还大方地承认了:“没错,百盈破产是我背后搞的。不过你们不贪污行贿我也搞不跨啊。”多余的话薛宜也不说了,又继续喂顾沅吃饭。
薛恺之被薛宜一幅我没做错的态度气的肝疼,呼呼地喘着气,他手指颤抖地指着薛宜:“你……你是想气死爸爸吗?!”
薛宜舀了一勺粥,送到顾沅嘴边。顾沅抿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薛宜。
薛宜说:“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完全无视了薛恺之。
顾沅飞快地的看了眼薛恺之,然后张嘴乖乖地吃饭。
顾恺之被彻底无视,更是气恼,他看着薛宜和顾沅,突然说:“薛宜,你是恨当年爸爸逼你嫁给阿沅,所以才要搞垮薛氏吗?”
薛宜不想在病房里和薛恺之讨论这些,而且他没什么要和薛恺之说的,该做的他都做了,对也罢错也罢,说他不孝他也不在乎。
他是真的想报复他的亲生父亲薛凌。气死了正好下去给他妈妈赎罪,没气死也要活着受罪。怎么都好,就是不能舒舒坦坦活着,小三小四小五……养了一堆女人,整日里fēng_liú快活地活的潇洒。
薛宜勾起唇,冷笑着舀了一勺粥喂顾沅,没有回答薛恺之的话。
他怎么能不恨!薛凌负了他妈妈,娶了薛恺之的妈妈。薛凌拗不过父母之命,薛宜可以理解。毕竟他妈妈家世太普通,薛凌娶了他妈妈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助益。可薛凌不该在娶妻之后还逼妈妈跟着他,不该为了怕妈妈离开,而把自己接进薛家牵制妈妈,不该在薛恺之悔婚时为了薛家的好名声,用妈妈逼他嫁给顾沅。
上一辈子和顾沅在一起的最后三年,他们彼此伤害对方,言辞刻薄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看到顾沅变脸,他什么恶毒的话都曾经说出口。那三年里,顾沅很痛苦,常常失眠,好不容易入睡又是噩梦不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瘦的皮包骨头。
也只有偶尔他心血来潮,拉着顾沅欢爱一场,把顾沅折腾的筋疲力尽,之后两人同床而眠,顾沅缩在他怀里,才能睡得安稳些。
那三年里,他冷眼看着顾沅痛苦,就是不愿成全他和薛恺之。可经历了顾沅的死,薛宜已经不恨顾沅了,也后悔曾经那么对待顾沅。
如今在顾沅的病床前,薛宜不想提当年他和顾沅的结婚缘由。因为其中也有顾沅的逼迫,薛凌才不愿毁了两家的婚约而逼自己嫁人。
虽然有顾沅任性的威胁,薛凌才会逼他嫁。可若不是因为顾沅会送母亲去治病,他们再如何逼迫,自己也不会同意和相恋四年的女朋友分手,再嫁给顾沅。
所以他和顾沅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算是你情我愿。可他却没有坚守一个生意人的本分。如今能重新活过一次,薛宜想对顾沅好一些。
可实现现在顾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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