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主,一切平安。”守卫中的为首一人回了刑锋的话,立在一旁。
刑锋冷冷扫视了眼面前低着头进出的行人,点了点头。
冷月宫颇是诡秘,阴阳二帝又尚在人世,若是在这节骨眼上再出点什么茬子,让他们得了消息跑了,或是让他们得了消息请来援手,这便是大大不妙了。
不过眼前这一切看来似乎并无异样,刑锋又看了会便准备去西门巡视一番。
正当他转身要上马,身后忽然隐隐传来一阵哭声,他回了身,冷鸷的眼盯在了一行人哭丧前来的人身上。
“站住,奉命盘查过往行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那一行人前面领头的是个年轻男子,模样甚是冷峻,一身皆是雪白的孝衣。他身后站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人,尤可见年轻时曾是一表人才,只是岁月不饶人,如今已是满面哀愁。
那年轻男子上前行了一礼,对守卫道,“我娘不慎身染恶疾,死在旅途中,现在护送棺椁回来,准备在家中办一场法事,这便下葬。所谓落叶归根,还望大哥多多通融。”
说完话,那年轻男子不舍地回头看了眼由六个人抬着的棺椁眼中隐约有了泪光。
“爹,可怜娘还未见我取妻生子便……”他叹了声又对那中年男人如此说。
“生死由命,可我当初若是好好照顾她,也不至今日。”
中年男人也随着叹了声,深沉的眼中强自隐忍,不肯落泪。
“算了,快过去吧。”
守卫狐疑地又看了这行人几眼,见他们悲伤得真切,心一软便叫他们过去。
刑锋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哭丧的队伍缓缓过去,待到棺材抬到他身旁时,他这才伸了手,叫了声停。
“等等,打开棺材让我看看。”
“这……”抬着棺材的人面色一变,急忙望向前面的年轻男子。
看见刑锋有意阻拦,那男子几步上前,看了刑锋问道,“尊驾这是何意?所谓死者为大,您如此要求岂不有辱先人?”
“如今魔教余孽仍存,祸患江湖民生,事在眼前,缓急有序,刑某身担重任,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一丝可疑之处,还是请这位兄台叫人开了棺材,待我确认无疑后再回家中。得罪先人实属万不得以,还望兄台见谅。”
刑锋见这人彬彬有礼,冷笑一声,稍微收敛起了一分锐气,却仍难免有咄咄逼人之态。
他话音一落,几个守卫立即围过来,堵了这支哭丧的队伍。
这个年轻男子和那个中年男人的长相气度无论如何都不是普通人,刑锋深信自己眼力,所以硬是拦了他们下来。
而此时因为刑锋带人堵了那支哭丧队伍的原因,众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也无人去管城门的进出。一个态度傲慢,眼神冷哂的男人拿着串糖葫芦,便吃便走,这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去。
下月初六已越来越近了,可是自己所得的信息仍未能传到赵四手中。
熬过每月的隐疾发作,时夜这才强撑着还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俊美的面容显出一分阴冷。
他又看了看自己呕在被子上的血,想着这日益让他难受的隐疾,实在不容乐观。
时夜摊开手,看了看手心的一滩血,眉头一皱一舒,渐渐笑了起来。
“这病已很久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夜看王骁见了自己指间的鲜血显出一副极为担心的样子,口气淡淡的,不以为意。
王骁本想邀时夜去庭院里散步,可他一进门便见对方委顿地坐在床上,捂着嘴咳嗽。
他还道时夜染了风寒,结果时夜见他过来,急忙缩了手回去。
王骁看出不对,一把抓了他的手,果然看到掌心中一摊鲜红的血迹。
听见时夜如此淡然生死的语气,王骁心中又痛了几分。
“这怎么行,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才好。”
“不必了,王护法你这么忙,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料理。”
时夜抽回手,仍只淡淡地笑了声。
“不行!一定得让大夫替你看看。”王骁一脸严肃,不容时夜在辩驳。
时夜见他如此,也只好顺从,他语气一转,委婉恳求道,“其实我向来有服药,只是来了这里之后,诸多不便……若是可以,不知王护法是否能允我出宅?我自己抓些药回来煎服了便是。”
他话说到这里,面上渐渐有了哀戚之色,似是在为自己的际遇感到悲哀。
“这……不如你写了药单,我叫人抓回来便好。”
带时夜回来之前,刑锋私下曾告诫过王骁在一切未定之前,暂且不要放时夜轻易出去,免得生出是非来。王骁听出时夜想出去之意,顿时犹疑起来。
时夜抬了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忽然犹疑的王骁,无奈地浅笑了一声,
“呵……我竟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时候我怎么能随意走动呢,若是把盟中要事泄露了出去,那岂不连累王护法了。”
“你别这样说!”王骁被时夜说得面上一白,连连摆了摆手,“我是想你身子虚弱应当多休息,不宜走动罢了。若你能行,我叫人陪你同去便是。想来……你在我这里呆了这些日子,也有些无聊了吧。”
“白衣多谢王护法厚爱。”
既然得了王骁应允,时夜的计划已成一半,接下来他只要亲手把密纸交给开设在城中的冷月宫分堂便行了。
阴阳调和(强强生子.五十六.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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