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小朋友扼腕:“你为什么不去入段当职业棋手,这么多年只在茶馆帮忙?太可惜了!”
我问他:“打个比方,你和你喜欢的人一起学棋,你们的棋下得一样好。很多年之后,你还是默默无闻,而他却已经站在围棋界的最顶端。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并且丧失了未来和他比肩的资格,但你还是非常喜欢他。如果人这是你,你还愿意继续在他身边下棋吗?”
杨东想了想:“切,太伤自尊了。如果永远比不上,我不如远远的离开她,到她不知道的地方下棋去。输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太丢脸了。”
我本来想说不是女人,最后还是算了,打了个哈欠起身:“一样的道理……啊你师叔我去趟厕所。”
起身的时候看见李立峰咬着嘴唇倔强的皱眉,一脸不服输的表情。他说:“我不这样认为。”我路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头:“知道了,知道了。”
厕所归来时路过林染常用的对局室,里面又围了一圈人,多半是a班的孩子。林染衬衫领口敞着,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上网,时不时回头在身边的棋盘上落一子,一个人悠悠闲闲的单挑一群a班学生。
我默默的想,林染你其实不是来下指导棋的,是来踢耀然场子的。
林染说是来指导我下棋,这几天对我却是不闻不问。我以为这次也没我的事,结果他眼尖,越过众人脑袋喊我:“沈昭,过来!”
他手上拿着一张我和李立峰的快棋对局谱,我以为他要批评我下得烂,结果他说:“来,你帮我找个人,我看得眼睛都痛了。”
我一看,是晚报杯初赛选手的个人资料,林染厉害,这种东西都搞得到。
林染说:“小昭啊,帮我把年龄二十五岁的棋手筛选出来。”
我不解的望着他。
林染立刻丢了笔记本去和学生下棋去了,边下边说:“哎,我最近要见一个网友,正好他来a市参加聚渊赛。他今年二十五,男人,我想查查他的名字。麻烦你了小昭。”
林染,你这样是查不到的……
虽然如此,我还是装模作样的查了半天,说:“咦,参赛选手里没有二十五岁的男人。倒有两个二十五岁的女棋手。”
林染丢了那边的棋局大步走过来:“不可能,我来查!”
我就问他:“哎,那人你不熟?”
林染对着电脑狂点鼠标:“挺熟的,认识六年了。不过最近四年我没怎么跟他下棋。这人很有意思,有职业棋手的实力,一直不肯入段。以前他下棋老冲动,不分场合时间的杀棋,现在冷静多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前段时间好不容易下了一盘,他的棋风变化很大。下法老成了些,下手杀棋的时机找的很准,可惜算力有些退化。估计这四年基本在荒废,没认真下几盘像样的棋。”
不得不说,林染说的句句是实话。
林染不下棋了,继续查棋手名单。我吃了晚饭回来,还看到他蹲在笔记本电脑前。我心生怜悯,跟他说:“说不定人家报的年龄不准确,网上虚报年龄的人多的是。你们不是要见面嘛,见了面就知道了。”
18晚报杯(下)
到比赛的前天,杨东已经紧张的吃不下早饭,愁眉苦脸的翻看对局表,李立峰垮着个脸狂翻定式大全。大热天的,林染穿了套挺括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黑漆皮鞋,还真准备去布拉格餐厅赴约,看那表情也有点紧张。他还没走出道场正门就被第二天要参赛的学生围得寸步难行,要么拿着本围棋书问他某个死活题怎么解,要么请他帮忙点评一张最近的对局棋谱。我也挤进去,打算找个借口让林染别去,因为我铁定进不了那该死的shí_bā_jìn同性恋餐厅。
林染看着我分外高兴,他再次挥手叫我过去,把我往小朋友面前一推,说:“这是沈昭,他有职业棋手的实力。你们有问题问他去。我走了拜拜。”
然后林染西装革履的哼着小曲赴约去了。
于是我改变主意了,林染你这是自找的。
他是傍晚的时候去的,半个小时后就下起了暴雨,一直下到他半夜回来。我哈欠连天的起床上厕所,正看见他白着一张脸回来,淋成了个落汤鸡,在宿舍楼大厅那里脱衬衫。
第二天比赛的时候林染气色更差,眼睛就不住的瞟年龄二十五岁左右的棋手。我听见他在嘀咕:“马甲君,我要杀了你……”
这次围棋团体赛我任主将,李立峰副将,杨东三将。我们二比一晋级,第一轮杨东输了一场,第二轮李立峰输了一场。我好歹以前跟在韩潜身后混过职业围棋界的,参加这种业余比赛不觉得紧张。第三轮我遇到个风格沉缓的选手,我收敛锋芒礼貌的陪他相互圈地,最后赢了半目棋收场。
初赛赛了整整一天,颇来了些记者,竟然还有几个高段位职业棋手来观战。我看到了陈意八段和张清白七段。中场休息的时候张清白恰巧站在我位置不远处,我听到他问林染:“什么风把林九段吹来了,你不是一向不在意业余比赛的吗?”
林染说:“受陈耀然之托,来照顾他弟子。”
张清白点点头:“雅门就他一个人,去哪里都没个照应,也不容易。当初这个门派可是相当盛大。”
他们随意的聊了会儿,林染似乎没有聊天的心情,张清白识趣的走了。走之前还探讨了下:“韩潜六段你知道吧?围棋商业两边跨的那位。听说他的盛世集团最近出资赞助《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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