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咸阳地皮都掀一遍,他也要将这位江北第一剑客拉出来唠唠家常。
听了余子式的话,李寄亡不置可否,伸手轻轻扶了下身后背着的黑色长剑。
……
事情安排好好,余子式回了秦宫。
余子式回到自己那偏僻的小宫室时,胡亥还坐在窗前一笔一划誊抄着大秦律,小窗风雪初霁,少年执笔,手腕皓白。
余子式脱了鞋子进屋,暖和的炉火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响,反而让待在屋子里有安心的感觉。他慢慢朝着胡亥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了,问道:“我记得今日宫中有家宴。”
胡亥抬头看了眼余子式,似乎轻轻皱了下眉,半晌他点了下头。
“不想去?”余子式打量着少年依旧如常的服饰,轻声问道。
“没有。”胡亥拿着笔的顿了片刻,随即温和道:“下午我会过去看看。”
“嗯。”余子式点点头,赞同地看了眼胡亥。不喜近人他倒是知道,只是到底家人不是外人,秦王是他的生身父亲,在座诸位公子公主都是他的兄弟姊妹,他们本是亲人。与寻常人想的不一样,其实战国时期,诸公子争权的事儿虽然也有许多,但是各国大部分同宗王室兄弟还是同心同德者居多。若是王室子弟天天忙着子嗣之争,还怎么抵御外辱,血脉同宗四字在这个注重血统的年代其实深入人心。
一般来说,当王位继承人基本上确定下来,这个国家的内政基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一切朝堂纷争都是权柄之争,而王位之争显得权柄之争尤为惨烈。至于秦国,天下人都知道未来的继承人就是皇长子扶苏了,所以其实很出人意料,秦国诸公子公主其实关系相当不错。
余子式打量着胡亥低头誊抄秦律的样子,半晌他问道:“中午吃了东西没?”
胡亥忽然犹豫了一下,看向余子式,点了下头,“吃了。”
“等等,谁给你做的饭?”余子式按着桌案的手一顿。
“王大人。”
“王平?”
在余子式的注视下,胡亥睫毛轻轻扇了下,然后点了点头。余子式轻轻吸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比较好。
王平这人呢,余子式一般不会让他做饭,战国菜色伙食本就寡淡一般,而王平是个人才,他一般做饭只会煮小米粥,然后每一次掀开锅里面都会产生不可描述的某些场景,手把手教了他一段时日,然后余子式承认,这凡事的确均是需要天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余子式在胡亥的注视下无奈道。
胡亥立刻笑起来,清亮的眼里盛满细碎阳光,余子式看着他的眼,心想这年纪的少年真是怎么看都漂亮。大概是自家养的,与外面那些比总是觉得要好一些。想着,余子式就起身给胡亥去弄吃的。
余子式的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胡亥才停下笔,修长的手缓缓转着笔,滴落一两滴粘稠的墨在袖口,他的视线落在桌案上,眸光微微发冷。
宫宴,又是彻夜的火树银花,不夜的天。
沉思半晌,胡亥重新伸出手,接下去写未完的书简,凡事总是需要忍一忍,这话他许多年前就知道了。
既然是宫中家宴,余子式自然是不能去的,临到傍晚,他随手替胡亥整了整衣冠,目送他朝大殿走去,少年走出去很远后回头看了眼余子式,彼时他被一群宫人围着,玄黑色衣衫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余子式远远望去,忽然有些莫名的怅然。
然后余子式收拾收拾,转身回去处理早上堆积的一大堆事儿了。
约莫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吧,余子式把那堆事儿处理完,重要的写成奏章打算明日让秦王过目,弄好一切后,他走到胡亥誊抄秦律的桌案前扫了一眼,看见吃的干干净净的点心盘,他随手就给收起来了,然后他把胡亥抄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整整齐齐地摆到了架子上,一切都差不多了,他转身出门,顺手就从小厨房将中午吃剩下的七八块点心拿荷叶包了准备带回去吃。
在宫道上走到一半,余子式忽然突发奇想趁着胡亥不在去他宫室见见小罗,随心所欲的余子式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回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冬天的天色暗得快,一下子就全黑了,余子式路过某处宫室的时候,听见了一道女子的吼声,那尖锐的高音几乎连带着几百米外都能听着。余子式不是好奇心多重的人,年纪大了,他现在能不招惹麻烦就不招惹,可是走了两步,他猛地觉得这这声听着好像有些熟悉。
“你到底愣着这儿干嘛?”华庭狠狠踹了一脚脚边跪着的小宫女,“还不去给本宫看看她们拿件衣服死哪儿去了?”
小宫女略带哭腔的声音嗫喏响起来,“可是,殿下你一个人……”
“让你去你就去!”华庭气得直抖,伸手就把小宫女狠狠推到了地上,“去啊!”
眼见着华庭又要上脚踹,那小宫女忙爬起来往回跑。华庭一个人站在偏僻的宫道上,胸口剧烈起伏,她低头看了眼精致宫服尾摆处被刮裂的一大道口子,狠狠把衣服给甩开了。
她去参见宫宴的路上心血来潮往梅园走了一趟,出来时却忽然发现衣摆被不知什么东西划裂了一大道口子,这眼见着宫宴已经开始了,她却还一个人在这该死的地方待着,华庭气得手抖,对着宫人下完一通脾气却是更怒了。
耐心一点点耗尽,华庭拽着那衣摆半晌,气得发红的眼睛忽然就往下掉眼泪,她忙擦干净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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