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民警无奈地涮洗抹布,“不是失主,总该是他认识的人吧。” “哦……”
其实呆孩子还是不明白,怎么警察就是不管这事呢?捡到
一分钱,不都得交警察吗?
环城路派出所就在护城河边儿上,办公楼是栋民国时的德式两层小楼。这里风景很美,而且管辖的范围很广,不仅包括路对过的天主教堂还包括护城河边的几个小公园和一些高档别墅区。所以每天处理的事情也不少。如果连遗失物都要管理的话,那每月在辖区内捡到的东西都可以装满一间办公室;再赶巧遇到天主教徒做弥撒,那么捡到的会更多。
虽说除了维护治安,解决一些小的纠纷,派出所也就这么点儿事儿。可是一般大点的派出所三五十个人,小点的可能就二三个。整个辖区那么大,每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丢失个小小手机跟这些事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 “你们可得跟小孩讲清楚喽,是派出所暂时让他保管。”另一个瘦瘦的女民警走过来,手上还拖着个扫把。
“还担心他密下啦。”男民警开玩笑说。
瘦瘦的女民警瞪了他一眼,“黄同志,思想觉悟不高哈。我是这意思吗?我是担心失主反咬这小孩一口。现在什么人都有,你在马路上救个人都能被赖上,这世道,啧啧……”
何大姐把花盆搬过来放好,插言道:“是啊,前几天咱们所里不是处理过一个纠纷,邻居家的太阳能热水器漏水,好心好意地去提醒,结果被人反咬一口,非要人家赔钱。”
话刚说完,几个在一边干活的民警都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听说,两家本来就有过节?”
“……坏了太阳能的那家娶了这个人的前妻?”
“不是吧,报案的这个是房东,他说那家的房子是他的,太阳能是租户自己装的,房东就不乐意了……”
“这件事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处理的,听说连张所都惊动了……”
“都打破头啦,报案的那个脑袋开了花,办公室的墙上溅见了血。”
“这么严重!?几楼的办公室?……”
水熙眼神呆滞地看着他们,“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手机到底该怎么办啊?”
“咳!”
八卦的众民警立刻作鸟兽散。
张恒生张所长就站在院子里,眼神严厉地扫过众人。
“明天上级领导就要来咱们所视察,大家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一群制服男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听训。水熙一看这人的派头就有些怕,小心地靠近墙边,隐藏着自己,慢慢朝派出所的大门移动。
“你!站住!”
天呀!好可怕!
“说的就是你,小孩!”
张所长盯着惨白小脸的豆芽,心想,“这小孩不在学校上课跑派出所干嘛来了?”
以前水熙以为最大的官就是村长,后来在各个城市飘,才慢慢发现自己以前的认识是多么的可笑。官字下面两张口,一张上迎圣意,一张鱼肉百姓。水熙从没见识通天庭的那张口,在他十七年的生活中见得最多的便是那张让人恐惧的口。
罚款的口,没收的口,打人的口,还有那些口庇护下的獠牙。
想想几个月前杂戏班子的遭遇,水熙便全身发冷。
张所长从警四十多年,虽然依然是个派出所所长,但是眼睛却练就地无比毒辣。这小孩一看就是辍学多年且在外流浪的样子,磨毛的袖口,带着油渍的前襟,破了表皮的山寨
跑鞋。可是看他干净的眼睛和带伤的指关节,张所长又觉得他身上存在极为矛盾的地方。
“小同学捡到个手机送咱们派出所来了。”中年女民警说。
张所长看到小孩手里是抱着个手机,见自己看他,脸上立刻又白煞煞的。
摸摸下巴,老张同志心里郁闷:我真就这么可怕?!像见鬼一样。
“登记了吗?”
见老板问,站在前面的几个女民警纷纷回头看着那个黄姓男民警。
黄警官苦着脸,“还没。”所里还没有设立失物招领处,遇到这种事一般都往外推。
你说咱一个为着成为刑警而努力的大好男儿和这群女民警一起搀和,这都是神马事儿!
基本上,不爱呆家里的小年轻们都去巡逻了,黄警官平时人缘好,还没出门就被几位大姐给强留下来帮忙打扫卫生。
张所长也是知道这事儿,点点头,转身对水熙说,“小同学,你跟着他去登下记,回头找到失主我们方便联系你。”
水熙这时候吓得腿都软了,这可是派出所所长。以前也遇到过一个所长,当时还把他们戏班的人都关起来,不交罚款就不放人。派出所所长那就是恶魔般的存在。
黄警官见小孩浑身发抖,心里纳闷,这是怎么了?犯病呢?全身都抽抽。
何大姐觉得小孩可能有些腼腆,连忙放下拖把过去安慰。
张所长这次是真的很郁卒,全身都散发着冷气。老子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以后怎么为人民服务!
如果张所长的老伴儿在,一定会说,把你那张阎王脸整容了再说服务的事儿!
何大姐揽着水熙的肩膀,“小同学,别怕,咱们派出所都是好警察,专门除暴安良。要是失主敢赖账,咱们第一个不饶他。走走,咱去登记……”
黄警官算是看出来了,何大姐纯粹母性泛滥,瞎操心。这小孩一看就是以前受过派出所的罪,见着穿警服的就发憷,见着张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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