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水烧开噗噗的声音,不知哪来传来“吱”的一声响动,施译一惊,手机被扔在沙发上很远的地方,回过头去却发现楼梯上没有人。
看来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他把手机重新摆回原来的地方,来回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换了好几个角度和参照物,确定没有很大的变动后,他回到厨房,端起咖啡壶,给杜唐倒好咖啡。香味很浓,热气蒸腾。施译吸了下鼻子,觉得眼眶被热气熏得有些湿湿的。
忙完一切躺在床上时,已经是四点多了。屋子里黑漆漆的,施译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一直盯到眼睛发胀发酸,他才翻了个身,扯过被子蒙过头。
枕头很快湿了。
第二天下午时他才起,醒来的一瞬间脑子里还未回想起什么,心却已是一沉,巨大的空落席卷而来,他竟油然生出昨是今非的感觉。哭过的眼睛很痛,不用看自己现在也肯定是一副衰样。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下午四点半。
“晚上有事吗?一起出去吃饭吧?”他穿着睡衣,定着一头鸟窝,面对着穿戴整洁,打扮休闲的杜唐。
“有事,你自己出去吃吧。”杜唐顿了一顿,补上一句,“是工作上的事。”
施译心里冷笑一声,心想你又何苦添上这一句,我就这么可怕?就这么怕我搞破坏?脸上却很平静,“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吧,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吃饭。”
杜唐人已走到玄关处,闻言停下穿鞋的动作,一手扶着门框,罕见地,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可能会忙到很晚,顾不上吃饭。”
施译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过身去,“你等我会儿,我换身衣服。”
“等一下。”杜唐叫住他,又脱下那只穿了一半的鞋子,“算了,我不出去了,在家里吃吧。想吃什么?”
施译含笑看着他把自己的开衫脱下来,扔在沙发上,“哦?工作上耽误了不要紧吗?”
“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他掏出手机,看了是意思一眼,最终背过身走向阳台。
施译站住没动。
电话像是接通了,杜唐的表情在那一刹那有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施译的眼睛。又或许根本是他在多想。他看见杜唐的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然后抬起眼看了施译一眼,眼神有些犹豫,只一瞬,他拉上了阳台的推拉门。
施译笑了,忽然觉得这样挺没有意思的。便走上前去,依然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杜唐,直到杜唐有所察觉地转过身来,平静的眼睛在对上施译那双澄澈的眸子时,竟然有一瞬间的慌乱。
他忽然放下手机,不理会那边喂喂的声音,挂了电话,隔着推拉门的玻璃,他们彼此安静地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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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炮灰某种程度上也是感情地催化剂!
“你都知道了。”杜唐拉开门,之间凝固的气流仿佛因为风而重新流动起来,连带着因为彼此对望而静止的时间也再度开始流逝。
施译歪着头,佯装生气,嘟着嘴,“我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杜唐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施译还自顾自说着,“我就说我都给了你三年时间了,你再找不到女朋友也太不科学了!”
杜唐的脸色有些白,听到施译说这些,不知为什么他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看不懂,看不透施译般。
眼睛里有些情绪在涌动,像黑色的风暴。杜唐突然捏住他的肩膀。
施译的身子本来就有些软,被他这一捏,险些一个趔趄摔倒。他任由杜唐将他的身子扳正,棕色的眼眸平静地和杜唐对望,和脸上那既似生气又似撒娇的表情很不一致。
“你真的……这么想?”
等待答案的时间好像很漫长,整间屋子的安静更衬得这种等待的难捱。
然而施译却觉得自己回答得十分干脆,十分迅速——这个答案,他模拟了那么多遍,每一遍的表情、语气都有微妙的差别。眼泪在黑暗中无声滑落,嘴唇紧紧抿着不敢松开,生怕一张嘴就泄露出让自己全身颤抖的情绪。他就是这样在脑中一遍遍模拟,直到找到最佳的表情和语气组合。
“是啊。”多么自然,多么坦诚,多么……衷心。
杜唐的手一瞬间收紧,就在施译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要被他捏碎的时候,他却倏忽松开了手,无意识地退后一步,“那就好。”说完,他捞起扔在沙发上的开衫,重新套起来。一只手套进袖子时他转过头对施译笑了一下,“想一起去吗?”
那个笑容很刺眼。杜唐不是个爱笑的人,但每次笑都是出于很真诚的心情。当一个明明不爱笑的人在你眼前频频露出笑颜,却并非由衷时,你感觉到的不会是喜悦,而是难过。
杜唐,你为什么要强迫自己笑呢?当他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时,有个答案隐约浮出水面,却像一只大手,以压迫性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捏住了他的心脏。呼吸好像不会了。
他不开心,杜唐不开心。施译的心脏在一瞬间的死寂之后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你是不是也——
“不去吗?那以后再约吧。”杜唐已经走到玄关处,关上门前他对施译施译说,“我很高兴你能接受。”
心跳出奇快速地平稳了下来,甚至有些虚弱。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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