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次
放学送方奇回家后,江明立在原地看着方奇走进了别墅的大门才向对面不远的一栋公寓楼走去。公寓楼是灰色的建筑,已经有些陈旧的掉漆了。里面住的大都是早出晚归的上班族,之间互不相识,也互不打扰,非常清净。
他走进租住的三楼屋子,拧开钥匙后反手关上门,脱了鞋光脚走向单人沙发,闭眼窝在柔软的真皮里,十分慵懒散漫的模样。
空气十分冷寂,一双苍白冰凉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脸,缱绻般描绘着他面容的每一寸,十分认真又眷恋。
江明面容沉静,好似睡着般。
凉薄的唇轻轻吻上他的额头,侧脸,鼻梁,照着手流连的顺序又细致地描摹了一遍。
在触碰到江明嘴唇的时候,江明微微蹙起眉,偏过头。
低低的轻笑声迅速溶在静寂冷冽的空气里,手的主人捏着他的下巴重重吻上去,急促又狂热地吮吸着他每一寸温淡的气息,扫荡他的整个口腔,强烈的雄性气息霸道地将他完完全全覆盖住。
江明眉头皱得更深,伸手去推他,却纹丝不动。
直到他不得不靠着沙发微微喘着气,眼底已经氤氲着水光,来人才恋恋不舍得松开他,声线极为好听,带着微微抱怨的责怪。
“你的魔力已经这么强了,怎么还会搞得自己受伤。”
受了赤烈一掌的后背贴上一只冰凉的手,然后有源源的温暖力量传入身体。
江明脸色缓和了些,嘴唇微肿,残留着几许暧昧,眼神却平静,半张脸隐在没开灯的阴影里,另半张脸素白如玉,淡漠疏离。
“不关你的事。”
易次眯起狭长的眼眸,怒极反笑,轻佻地去捏他的脸。
“自从你离开天界后,你的哪件事不关我的事,嗯?”
他俯身去舔江明的耳垂,漫不经心地按着他的肩膀,感受着身下人压抑的微微颤动,他满意地眯起眼,一路啃咬到江明的后颈。
江明后颈上是一个鲜红色刺青般的烙痕,花纹繁复,诡异古怪。易次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像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精雕细琢的一件无可挑剔的艺术品,幽幽地叹口气,露出尖尖的牙齿咬破那一片的肌肤。
江明猛地一震,痉挛般紧紧地攥起拳,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一种被火焰灼烧的痛感从心脏密密麻麻地传来,冷汗从他额上流下来。
等烙痕彻底恢复如常后易次才放开他,江明虚脱般颓然靠着沙发,前额几缕被浸湿的碎发贴在额头上,他长而浓密的眼睫落下半圈阴影,衬得脸色更加素白。
易次怜爱地揽过他,声音温柔。
“别怕,很快就好了。”
江明靠在他怀里不说话,神情有些疲倦。
或许是因为身上流着魔界的血,易次的体温很冰凉,一开始江明总是很不习惯要躲,却被易次紧紧搂着不肯放,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一颗心也渐渐坠入冰窖般温凉无澜,连性子也不再温善。
或许自己本就该活在罪恶肮脏的魔界,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高贵不容侵犯的天界。
易次看人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抱着他到卧室里,给他盖上被子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默默退出来。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温和的笑容慢慢变成阴寒的冷意。
哼,天界那群伪君子,真是阴魂不散。
客厅里忽然出现一道暗黑色的裂缝,像被生生撕扯开来一样,他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抬脚就走了进去。
裂缝在他完全走进去后迅速地愈合消失,客厅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天界。
楼宇亭台,精巧奢华,一切都以月白色与流金色为主,高贵圣洁,却透着不可接近的寒冷与孤寂。来往皆是俊美漠然的仙人,或是穿着青灰色衣服垂头服侍的安静宫人,之间的话语极少。
在高高在上的天界,阶层是不容侵犯界限分明的一道割裂线。
赤烈回来已经有三天了,他请了太医为昏迷不醒的白炎治疗,太医诊断的结果果然和江明所说的一致,只是他对白炎被魔气所伤感到不可思议。
但赤烈并不是爱解释的人,听到白炎没事后也就放下心来,然后去天帝面前禀报状况。
他坦诚这次没能取回灵玉,而对白炎的伤势缘由的解释是中途遇到了一群在人界躁动扰乱的魔物,白炎受了他们的暗算才被伤。
如果天帝知道白炎是被一个非仙非魔的不明人士所伤,一定会派人彻查他的身份,天界不能容许任何脱离控制的事情发生。
意外的是天帝并没有多加追问,只是让白炎好好养伤,等他醒来后去领罚,思索一下后决定暂时搁置取回灵玉的任务。
赤烈回去后仍旧守在白炎面前,只是盯着他苍白的脸色默默发呆。不多时有宫人来报,说聿华上仙召他去长天宫。
赤烈沉默一下,掖了掖白炎的被角,吩咐宫人好生照顾他后就挥袍离开了。
聿华上仙是天界里地位极高的几个仙人,生得绝人之姿,却从未有人敢觊觎,因为他是众所周知的笑面虎,上一秒可以笑眯眯地和你说话,下一秒就能手不留情地让你灰飞烟灭。但他根骨罕见,仙力极强,曾经率领天将们几乎将魔界夷为平地,自此天界势力大涨,威风凛凛。
而魔界元气大伤,魔君被杀死后很久都没有人出来领头,混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前不久几百年才出现了一个新的魔君慢慢整治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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