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回想他刚刚的表情,摸着耳垂陷入沉思。
“大人,大人。”虎子匆匆跑进来。
张睿皱眉道:“慢点,被狗追了?”
虎子愣了下摇摇头道:“没,大人,你不是让我去找那两个乞丐吗?我去知府府邸没见着人,倒是那府邸修缮的真好看!一点都看不出是被烧过的模样……”
张睿敲敲桌子:“说重点。”
虎子道:“我在府邸没找着那俩老乞丐,便问了问那的匠人。其中一个匠人说前几日那俩老乞丐就被赶出去。”
张睿:“哦?!我不是嘱咐过这俩人不用驱赶吗?”
虎子:“是啊,我便找到那个下班祗应去问。结果那人也不知道是谁把那俩老乞丐驱赶走的,我便去城外的破庙里挨着问了问,有个小乞丐说,在乱葬岗看见那老乞丐的尸体,我这才急忙跑回来告诉大人您啊。”
“死了?居然死了……你做的不错,去韩叔那领银子去吧。”虎子一笑朝张睿叩首颠颠的跑了下去。
张睿忍不住朝桌子上锤了一圈,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线索就少,现在更是快断干净了!如今只能靠段箫白看他能不能查探出什么来。既然府邸修缮妥当,也该正式就位了!
***
林孝泽抱着书,脑袋跟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咣当!”一下撞到桌子上,揉揉通红的脑门叹口气继续看。
“一恶谋反,谋危社稷,二恶谋大逆,毁宗庙山陵及宫阙,三恶为谋背国从为……”
贺明从门外听见他声音,脑袋自然的浮现出那孩子翻着眼睛背诵的模样,不觉面上带笑,悄悄推开门。
林孝泽一见他来,眼前一亮,把书放下道:“贺大夫,你怎么来了?!”
贺明道:“咳,我来看看你背的如何了。”
一提到背书,林孝泽小脸又垮了下来道:“这刑法实在难背的紧,睿儿让我一日背诵十页。可我连半页还没背全。”说着自己敲了敲脑袋,一脸恼怒。
贺明道:“你若实在不愿背就别强迫自己了,就算你背下来,将来也用不上,不是白费力气。”
林孝泽叹了口气道:“可我不想让睿儿对我失望,我来时就跟他说好的,到了通州他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
贺明见他这副小模样忍不住心生怜惜,伸手揉揉他脑袋道:“不要太为难自己,你本来就是热闹的性子,强迫你沉静下来看这种书实在太为难,你若喜欢其他的用功也是一样的,睿儿不过是看你每日游手好闲,才让你背诵这律法的。”
林孝泽道:“是这样吗?若是我学别的他也会同意?”
贺明道:“自然。”
林孝泽挠挠脑袋笑道:“可别的我好想也没什么好学的。”
贺明:“慢慢想想不要着急,只有你爱这件事才能事半功倍的学好。”
林孝泽道:“那你学医也是喜欢吗?”
贺明一怔,坐在旁边的道:“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自幼便在医药世家长大,耳濡目染从小接触的除了病人便是草药,我和妹妹跟着父亲一颗一颗草药辨认,到自己可以配药救人,自然而然就从医了。”
林孝泽点点头双手支着下巴道:“唉,我啊,我从小就被我娘和兄长宠惯了,去了学府也没认真学过,每日只是混日子想想我这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贺明:“现在学也不晚,只要不是这样三心二意便好。”林孝泽脸一红,点点头。
***
四月中旬,知府府邸已经修缮好,这几日天气不错,张睿选了个日子从客栈搬了出来。刚到府上时几个匠人正在拿锯子拉后院的那棵老槐树。
张睿走过去一看,那老槐树虽说被烧了半面,另半面却已经冒出新芽,急忙劝止二人道:“这棵树经历这样的灾难还能不死也算是有福气的,留着吧。”那俩匠人忙叩头退了下去。
通州知府府邸还算比较大,四进的院子,三十多间房子,除了被烧的主宅,前厅损毁的并不严重,稍微修缮看着就如新建的一般。不得不佩服古代的能工巧匠,几日功夫仿佛把后院翻新了一样,烧的的最厉害的几间屋子已经拆了,改成几个花园,把后面的正房改成张睿的主卧,屋内装饰的精巧。其他的房间也看着变了样子,几乎一点都看不出曾经遭遇过大火的模样。
古人迷信,像这种出过命案的宅子一般都叫凶宅,很少有人愿意住进来。可张睿是现代人,本身对这么没什么顾忌,况且要另辟府邸花不少银子不说,时间还长。他不能放任通州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通州本是商路重地,虽说路况不好走,却是通往边关的最短的必经之路。如今这条管路彻底荒废,不少路上都长了灌木,若长久下来,这条路没准都找不到了!这说出去谁敢信?简直就跟笑话似的。
搬到府邸,那些下官,以及各地的知县纷纷过来拜见,算是走个过场认认脸。通州下属几个县的县令带着县丞匆匆来到通州府。十多个人中张睿只认得那个油光满面的秋禾县令。
那秋禾县令从进门时腿就没停止过抖动,汗把官服都塌湿了,旁边的一个临县的照水县令跟他相熟悄悄道:“冯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秋禾县令冯宝摇摇头,拿袖子擦擦额头的汗道:“无……无事……我是第第一次见知府,有些……激动,激动。”
照水县令道:“听说那新来的知府是个小娃娃,不知道为何派到咱们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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