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不回答,宓槐侧躺在地上咳了两下,勉强抬起脸看着眼前的男孩,神态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恐惧,宓家人最是怕死,面对手段莫测能轻易治他死地的男孩,他几乎顷刻就服软了,挣扎着道:“先前是宓槐无知冲撞了前辈,咳咳,多谢前辈...咳...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饶你?想的真是简单。
罗尘在黑夜中勾起嘴角,蹲下来以一种十分蛊惑的声音道:“我不但可以饶了你,还可以教你更高明的修炼方法,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更高明的修炼方法?
青年眼中划过一丝贪婪,忍着头部的闷痛急切道:“前辈请说,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对方比自己不知小了多少岁,为了高明的修炼之法,语态由原本的恭敬立刻转变为伏低做小。
“很好,”白皙如玉的手指缓缓拂过玉钟:“我问你,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呀,你御使鬼奴的方法,又是哪里学来的?”
青年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神态却毫无变化,十分恳切道:“回前辈的话,御鬼的方法是我宓家世代流传下来的,那个玉钟......是家父偶然所得,具体是哪里来的,晚辈也不太清楚。”
“是吗?”罗尘微微笑着问了一句。
宓槐立刻赌咒发誓:“绝不敢有一丝欺瞒!”
罗尘见他神态磊落,笑容更加亲切了些:“我不担心你欺瞒。”
宓槐进他信了,心中刚一松口气,突然双眼一黑,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撕心裂肺,让他即刻失去了挣扎和思考的能力......深入骨髓和灵魂深处的剧痛和冰寒......不似人能发出来的惨烈嚎叫被牢牢困于三楼的结界之内,丝毫不能传出去......廖家的三层走廊此刻有如炼狱一般,而罗尘就是那折磨着炼狱内苦苦挣扎着的魂魄的恶鬼修罗。
“我不怕你欺瞒,因为......总有办法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搜魂之术,修真界最有效的逼供手段,被强行搜魂的修士伤及神识醒来后轻则修为受损,重则不能再有寸进,而像宓槐这样的凡人被强大的神识进入魂魄中读取记忆,能落下的结果只有一个——魂飞魄散!
拿修炼之法引诱对方回答问题,不过是为了耍弄,世上最折磨人的事无非就是给人以希望,又在下一秒将他从顶端推入无尽深渊,罗尘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眼前这个青年。
宓槐,上一世见他一直跟在廖建东身边,却从来不知对方叫什么,做的又是什么事。
一个是廖家人人可欺,被亲生父亲忽视到极致,躲在角落里的落魄少爷,一个是廖家家主最为宠信,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连廖四管家都要客气相待,两人的处境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有交集?
可是就在罗尘十八岁那一年,本来就犹如在尘埃里的生活一下子低至了地狱,这个跟在廖家东身后的神秘男人亲手送他进了地狱,四年时光里被一一摘除的器官,伤口发脓时连绵不绝的疼痛,阴暗的房间里饥寒交迫,冰冷的手术台上,眼睁睁等在着自己的生命在对方手下流逝......
最后一次心脏被取出的时候,早已经失去双眼的罗尘木然地瞪大眼眶,脑海中时刻牢记诅咒的,是眼前这个曾经身穿白色大褂,带着口罩,神态阴鸷的青年。
“你让我死无全尸,我便还你魂飞魄散......”
罗尘冷冷地踢了一脚倒在地板上的人,随口吩咐在一旁待命的鬼奴:“在这里等着,待他的魂魄溢出体内,你便吞了。”
“是,主人。”平淡无波的模糊声音立刻领命,化成一团黑雾慢慢溢入宓槐身边的墙壁里安静等待。
罗尘本人则转身回到房间内,蹙着眉思索着依靠搜魂之术得出的东西。
上一世至死他都不知道这个宓槐究竟是做什么的,又为何要取他的内脏器官,等到这辈子再次见了对方,第一眼便发现了他身旁冤魂缭绕,鬼气冲天,又听了对方和廖建东在书房里的谈话,罗尘这才全明白了。
原来不过是个修炼外门邪道的,而自己的惨死也竟然源于对方可笑之极的改命一说。
逆天改命?命数乃是天道定下的,连大罗金仙都做不到修改一事,一个小小的凡人,真是荒唐可笑!
罗尘想着,廖建东上辈子营营汲取的想要改命,必然是命数极差了,说不定是短命或是不得好死!即便自己不擅长命理之学,看不出廖建东命数如何,不过一想到那个男人会在后来发现这些年全部是白忙一场,改来改去该怎样还是怎样,罗鬼仙心里就无比畅快。
活该!杀了自己的亲子就为改命,活该你廖建东日后遭报应!
罗尘死前憋屈惯了,死后误打误撞修了鬼,自然性格大变,从前是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有了实力之后立刻成了睚眦必报,随性而为的性子,在修真界那是人人躲着走,生怕一不小心得罪这位报复心强的小心眼大能。
倘若廖四此刻知晓自己亲自给廖家接回了这么一位“大佛”,必定是要痛哭流涕直言自己对不起廖家了。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放下不说,单说罗尘从宓槐记忆里得出的东西,却让他陷入了难得的深思之中。
方才宓槐手里拿的玉瓮玉钟,分明是品阶不高的法器,按照常理来讲,只有可以驱动灵气的修真者才能使用这些东西,鬼奴也往往只有鬼修才能炼制。
而宓槐一个体内一点灵气都没有,连灵根都没有的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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