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妙子讲述完毕,良久才听到萧拾低低的哦了一声。
鲁妙子劝慰道:“你也不必太过伤感,你师傅当初道心种魔大法功败垂成,即使不为救你,也活不了几天,你如今健康快乐,你师父在天有灵也会欣慰。而你父亲虽然当时大受打击而神智不清,但如今早已痊愈,等你出去认了他便是。”
萧拾久久不语,鲁妙子知道他心情复杂,也不再说话,让他好好静一静。
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萧拾抬袖抹去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师傅自然是疼我的,但父亲神志不清却不是因为我。”
鲁妙子诧异的望向他,鲁妙子自认是对此事了解最深的人,却不明白萧拾的结论从何而来。要知道那是萧拾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而且当时他已然是个‘死人’,为何会知道石之轩疯魔的事?
萧拾语气平淡,继续道:“他和师傅一样,是走火入魔。”
鲁妙子奇道:“走火入魔?”
怎么可能?若说向雨田走火入魔还有可能,毕竟他修炼的是魔门至高武学,原本就凶险异常,而且还正在紧要关头。但石之轩当时出门在外,有谁会出门在外的时候修炼凶险的武功?
萧拾道:“你知道师傅修炼的是道心种魔大法,你可知道那是怎样的武功?”
鲁妙子摇头道:“那是魔门最高秘法,其真实情况,无人得知,只知古往今来魔门虽人才辈出,始终没有一人能够修成,最后落得魔火焚身的凄惨下场。包括你的师傅向雨田。”
萧拾幽幽道:“师傅曾告诉过我。道心种魔大法,最关键的就是找一个天资卓越,道心晶莹洁净之人,作为练功的‘炉鼎’。然后潜进对方心灵深处,历经种种变异,播下魔种,由无至有,大法始成。这其中的过程凶险异常,炉鼎七情六欲,皆是锤炼魔种的炉火,修练大法者,譬之怒海操舟,一不小心,受 ‘炉鼎’情风欲潮的狂击,舟覆人亡,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故古往今来,先辈虽人才迭出,凡修此法者,均落得败亡身死之局。”
鲁妙子大奇道:“天下竟有这般奇妙诡异的武功。只是我记得他并没有教你武功,为何会告诉你这些?”
“因为我就是师傅找到的炉鼎。”
鲁妙子浑身一震。
萧拾道:“师傅从未瞒过我这一点。我尚记得那一日,师傅在密室中闭关,我按惯例将饭菜从下面的小窗推进去,才刚直起腰,门忽然重重的打开,我以为师傅终于功成出关,高兴的抬头笑着唤了一声师傅,就被师傅掐着脖子提了起来,我很疼,也很怕,我喘不过气,我拼命的吸气,但胸口都要炸开了也吸不到一口,我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萧拾揪住自己的胸口,像是那可怕的窒息又回到了身上一样,脸色青白的可怕。
鲁妙子心疼的为他拍抚后背,道:“都过去了,别想了。”
“不,我要说,”萧拾咬着唇道:“这件事藏在我心里五年了,就像压在我胸口的一座山,连哥哥他们我也不敢告诉,怕给他们带来灾祸。”
萧拾顿了顿,接着讲述道:“当时我很难受,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样对我,我觉得很委屈很委屈,我就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滴到师傅的手上,我掰着他的胳膊,我想把他的手拿开,告诉他我很难过……他从来不舍得我难过……”
萧拾的眼泪真的大滴大滴的落下来,道:“但我没有成功,因为我很没有力气,我很用力了,但掰不动……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暗无边无际,浓的像在眼睛上蒙了一层厚厚的黑布,很冷,很孤单……我怕黑、怕冷、怕孤单,我宁愿让师傅掐着脖子,也不愿意在这里。后来我好像开始做梦了,梦里恍惚有人说话……我听得到,却记不住,前一刻传到耳朵,下一刻就飘散在风里……但有两句话我却听得很清楚,想忘也忘不掉。”
他清脆稚嫩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种从容潇洒的味道,带着款款的深情,温文尔雅:“秀心,我一向知道你能为了慈航静斋牺牲一切,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情……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连自己的儿子也可以牺牲。”原是平淡从容的口气,但语速却忽快忽慢,忽高忽低,让人可以感觉到说话之人绝不平静的心情,甚至有些神经质的激动。
鲁妙子立刻听出这句话原本出自何人,时隔五年,萧拾连他的声音语速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可见此事对他印象之深。听着萧拾稚嫩的声音用石之轩的语气说话,他感觉诡异之极,担忧的看着表情空茫的萧拾,唤道:“小石头?”
萧拾恍如未闻,再次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温婉柔和:“那么之轩,当初你用瑜儿与向雨田换取《天魔策》一观时,又可曾想到会有今日?”声音温婉,但语调却不由自主的有些高亢,可见她当时的心情也并不平静。
萧拾面无表情,泪水却滚滚而下,鲁妙子将他心疼的搂在怀里:“争吵时的气话如何可以当真,当时我便在一边,他们的悲伤和悔恨绝不可能作伪。”
萧拾却恍如没有听到,自嘲道:“你看,多么无私的母亲,又多么自私的父亲……他们既然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这样自私的父亲,我不想要,这么无私的母亲,我更不想要……”
鲁妙子心酸不已,转移话题道:“你说你父亲是走火入魔却是怎么回事?”
“他练了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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