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那个霎那过后他睁开眼,眼眶里抵死隐忍的清泉飞溅而出,带着痛苦和无奈,满是虚弱和伤痛的望着艳殇的脸。那前一秒还恨不能掐死他的男人这一刻如获新生,顾不得他身上重重叠叠的伤口一把狠狠将他灌入怀,欢喜地忙不迭地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眼睛到额头,炙热和盲目的,狂喜而认真的亲吻着他,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恨不能含于掌心一般的疼宠。
太初的眼泪无意识的流,有点茫然,有点哭笑不得。终究还是妥协了,终究还是,妥协在这个世界的强权之下,妥协在这个男人无法言说的激烈攻势中。太初想自己这样死了也算值得吧?人活两辈子,他一个同性恋竟然也会有被人疯狂追逐的一天,但是这种疯狂实在让他无语,他不想死在这种威逼的窒息下,所以他必须妥协。不指望能日久生情了,但至少……至少,要苟且偷生吧?
“不要哭,不要哭……太初。”艳殇低沉温柔的嗓音蛊惑着他的听觉,太初愣愣的看着他用舌尖无比柔软的舔吻去他眼角咸涩的泪珠。那样温情脉脉的眼神,宠溺而幸福的表情绝对不是假的,甚至于在那个霎那太初见到了从始至终最美丽妖韶的艳殇!他体内的阴毒除尽,面颊如同褪去外壳后的蝶变般妩媚光华,妖异鬼魅;那一双旖旎如水的凤眼,眼稍颀长,风情无限;瑰丽的细唇挑起幸福的笑靥,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漆黑长发因他俯首而倾泻下来,满室流光,空气里徜徉的尽是幸福!
太初呆了:他,太美了……
所以,这不止是关乎承诺与谎言的问题,更是一场追逐战后的侥幸。太初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妥协了,对于从前的生活说再见的同时,也得对从前的自己再也不见,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艳殇是不可能放弃他的。与其让自己活受折磨,倒不如就放弃了那份愚蠢的执着吧,让自己活的轻松一点,虽然这份“轻松”比起正常人已经沉重了不少……
叶溢清踏进大殿内艳殇的卧房时,正看到太初依偎在艳殇怀里喝药,如果能忽略掉季太初苍白将死的神态和眼中的恍惚,忽略掉其周身遮也遮不住的狼狈残破的话,那么这一幕也勉强可以称之为幸福。从小杀人不眨眼并且以次为乐趣之一的江湖大魔头艳殇,此刻正捧着碗一手举着汤匙笨手笨脚的给太初送药,姿势极美人长的也是风华绝代,加上那眼睛里遮不住的温柔,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太初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算了吧……
叶溢清是在第一时间或者说是在凌-虐发生前就已经备好了药,送过去便被艳殇挥挥袖赶出了门,垂首走到门外时,一阵冷风吹过来,他眉头皱的比心更疼,捂着胸口茫然的蹲在地上,有个圈住了他。
“我说,算了吧,嗯?”思无邪轻轻拥着他在他耳际低语,“算了吧溢清,你给不了他结果,你也不可能斗的过宫主,连他都妥协了,你觉得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忤逆的了宫主吗?”“我没想要与谁争。”叶溢清缓缓站起身,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的伫立在月光下,表情有些惘然,眉宇间一片忧伤,呢喃着,“我不会背叛宫主的,我只是……”
只是,舍不得吧?即使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季太初的身份和使命,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冷漠无情的宫主可以逃离世俗的摆布,可是凡人终究是凡人。他忘记了上一任老宫主也曾经是无恶不作,甚至比起艳殇更令世人恐惧,但到了最后不一样是被季太初的父亲季墨白降服,那样fēng_liú倜傥玩世不恭的一个男人,习惯了左拥右抱,皇帝,武林盟主,江南世家,大漠明勋……所有能属的着地位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季墨白的微笑,那种置人于死地的笑靥。
上一代的命运就纠缠缠还未结束,这一代却又开始重蹈覆辙。只是季太初远不如季墨白那样聪慧,可以将世间枭雄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太初骨子里还是固执和传统的,这点从他和环雅恬静温和的相处方式就能看的出来,他不像他父亲那样喜欢刺激追求新鲜,往往怀里搂过一个男人下一秒就忘记别人是谁。二者都是有资本来颠倒众生的,只可惜太初少了那一份睿智,多了份心软。
太初的心肠,太软了。所以他注定会毁在艳殇手里,或者有一天二人鱼死网破,或者就是,亲手毁了艳殇。类似季墨白那样可以在众多关系中左右逢源池衡天下的人少之又少,而季太初很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假如他能与艳殇真心相待,那么彼此或可收获意外的结局,反之,结果已反之。
20真相
季太初唯一一种面对艳殇真心温柔的可能,是在夜里,不要误会,不是先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
艳殇的睡容很美,嗯,虽然他一直很美,但平日里或冷漠或阴沉的表情总会在无形中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时一种即使面对面也会觉得抓不到对方的遥远,太初不喜欢。太初喜欢的,是浅睡之时的艳殇,之所以说浅睡,是因为太初日日与他同床共枕,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不把他惊醒的。习武之人本就敏感,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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