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现在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
祝英楼不动声色地瞟了马文才一眼,他估摸着这两个年轻人都大概不知道家里为他们正在相看亲事,毕竟都是瞒着家中儿女互相通信,没换过名帖之前,这种事摊开来戳破才最尴尬。
“母亲现在已经在考虑你的终身大事,早点回去,也是为你好。”
免得这小子以为是祝英台看上了他,恬不知耻的在家里哭闹着要嫁!
祝英楼并不觉得马文才是妹妹的良配,但妹妹为了他能哭的如此不顾形象,可见也是有情的。
左右两人都有这段同窗的经历,感情不比其他普通男女,若这马文才确实是个靠得住的,等再过一两年也该有了前程,真订了亲,只会觉得和英台的婚约是天定的姻缘,意外的惊喜而已。
可若再让妹妹和这人同窗同室下去,他日即便婚事成了,也只会被人说成是无媒苟合,私相授受。更何况马文才一看便不是那种能接受女扮男装这种惊世骇俗之事的男人,何必让他觉得妹妹寡廉鲜耻?
可怜祝英楼根本不知道自家妹妹的马甲早就掉了,还在那里掏心挖肺的想要成全妹妹偶尔的出格,如何保全两人的名声,却不知他一句“终身大事”击的祝英台犹如五雷轰顶,当场脱口而出:
“终身大事?我才十五,你们真造……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真造孽!
她现在的身子还是个yòu_nǚ,连大姨妈都没来过啊!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马文才一醒,你和他告别完就走。这都腊月了,马上就要过年,托你乱跑的‘福’,说不定今年我们都赶不回庄子里过年。”祝英楼见妹妹不说话,哼道:“盗匪歹人也是要回家的,没钱少不得在路上谋些盘缠,这一路都不太平,你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告诉自家妹子,即使她半路跑了,结果只会更坏。
祝英台脑子里正盘算着半路怎么逃出来投奔马文才,谁料这想法刚在脑子里一转,那边祝英楼已经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非但如此,他还加了一句。
“我既然能找到你们一次,你要半路不见了,我再去抽马文才几鞭子,绝对没错。”
听到祝英楼拿他做威胁,佯装昏迷的马文才心中有些不悦。
即使祝英楼对他有恩,可这一世的祝英楼毕竟还不是后世那已过而立的沉稳庄主。这时的他眼高于顶惯了,又是地方上的豪强,性子太过让人不喜。
“我还是太弱了。”
马文才心中暗暗想。
“我若再强一些,何必在这里装睡听他们两个争执。”
“我不和你回去,我,我还小,我不要什么‘终身大事’!”
祝英楼的气场太强大了,甚至她在想什么他都像是猜得到死的,实在让人觉得可怕,一时间,祝英台如坠冰窟。
“正因为你小,才要家中帮着相看。你才见过多少人,能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好的?”
祝英楼以为妹妹是害羞,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我知道我要什么样的,不用家里相看……”
祝英台哆哆嗦嗦地反驳。
“如,如今,我,我见的人也不少……”
刚刚还说自己年纪小,现在就“少女怀春”了?
祝英楼哭笑不得。
“你说什么?难道你想自己选?”
祝英台实在是太害怕了,她害怕自己还没回家,家里已经随便给她定了门亲事。
若是和命中注定的梁祝一般,只是把她许配给了马文才还好,她还能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想办法毁了这门亲事,好歹两人还有点交情,可如果这蝴蝶的翅膀乱扇了呢?
如果没有马文才,还有张文才李文才呢?
想想这时代大部分涂脂抹粉奢靡淫/乱的士族男性,还有那些庄园里杀人不眨眼不苟言笑的残酷刽子手,祝英台惊得一声尖叫。
“我自己选!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话一出就知道要糟,这番话搁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简直不是惊世骇俗,而是惊天动地啊!
比她要去学馆读书还要惊天动地!
果不其然,听到妹妹的话,祝英楼脸色黑的可怕,他表情阴沉地看了眼病榻上的马文才,压低了声音逼问: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喜欢到不愿接受家里的亲事?”
病榻上的马文才也是心中一颤。
这祝英台平时看起来犹如稚子,也没见对谁有什么特别对待,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
这可不成,他和她契约未订,可不能让她跟别人跑了!
那边祝英台已经吓成了傻x,可一想到如果连祝英楼这一关都过不了,回家面对祝家父母还不知道会是如何,一想到和,她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想要努力得到兄长对自己的支持。
不管了,先忽悠过去别盲婚哑嫁了再说!
“是,是是的……”
祝英台瘪瘪缩缩地说。
“谁?”
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只听得见祝英楼微微的喷气声。
祝英台欲言又止,张口又闭,眼前突然闪过了姚参军爽朗的样子。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同意带着自己私奔,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吧?
他武艺那么高强,也肯定不会被祝英楼随便甩鞭子。
“可惜姚参军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否则请他帮忙做一出戏,说不得我就能从这悲剧的人生中解脱出去了。”
祝英台有些沮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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