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小时后,才勉强到达了权杖指引所在——平地之上,只有权杖悬浮在半空,似乎在某种力的作用下,权杖在半空悬浮得很不平稳,随着权杖本身的摇晃,紫色光芒随之明暗交错。
摇摇欲坠。
见状,银狼向前踏一步,几乎就在一瞬间,爪子就结上了厚厚一层冰渣。这里,似乎是整个极地深渊寒气最重的所在。在这样的寒气凛冽之下,权杖幽紫的光芒竟然显得有点诡异。
不等银狼诧异这里的极寒,只听细微地“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裂开了。紧接着密集的“咔嚓”声连续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银狼感觉脚下这片积雪而成的雪面有塌陷的趋势。
随着雪位的移动,银狼作势欲要跃起——
咔嚓——咔嚓——
就在银狼的身体绷到极致,脚下雪地再有丝毫变动便要跃起之际,一阵强劲的罡风猛地自权杖处席卷而来,携起大片的积雪,铺天盖地朝银狼翻涌而来。
仅仅一瞬间,整个天地被茫白遮蔽,银狼终于如箭般跳起,在半空中借助自身身体的灵活性和半空中的积雪落冰腾挪转移,不停地变换着方位,以免被落雪砸到或者被冰凌刺伤。
足足有两分钟,这轮风暴才告一段落,银狼落地时,蹭蹭蹭往后倒退好几步才站稳,再次抬头时,方才高悬空中的权杖已经不知所踪。
一股股极寒的气流从脚下升起,似乎有所预感,银狼极其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确保了能在白茫茫的雪地即能克服眼睛的疲劳又能看清的距离,然而——再好的视力以及嗅觉在这里都仿佛完全失效,银狼甩了甩头,却雪盲似的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回事?眼睛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如果不是眼睛的问题,那么——
银狼将视线投向了根本看不见的茫白的前方。既然权杖是在这里消失的,那么,它就有必要走进这片区域,尽管它能从眼前的区域嗅出危险的气息。
银狼动了动耳朵,边迈出第一步,边寻思着是慢悠悠地走过去还是疾速冲过去,然后——
一脚踩空了。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那是银狼的身体与冰层相击的声音。
从银狼踏空的雪地到银狼现在所在的冰层,足足有百米的垂直距离,并且在下落时比兽界更强的重力引导之下,完全找不到对身体的主导行使权,于是银狼就这么扑通一声栽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
幸亏魔兽强悍的体质,否则这么高的高度,银狼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摔死。也幸亏冰窟底部一片平坦,并没有冰凌倒刺之类。
翻身跃起,银狼迅速地环顾四周,瞬间看出了这是座深埋地下的冰窟。
整个冰窟由十三根巨大的呈合围之势的冰柱支撑,这些巨大的冰柱上虽然覆盖了一层由于年代久远而产生的冻冰,但是仍旧可以看出原先冰柱上的雕刻。
繁复的花纹雕工细致、令人一看之下不由得生出一种神秘瑰丽的感觉。
渐渐地,冰柱慢慢呈现透明,被层层冰封的雕刻层也渐渐透明化直至消失无踪,露出了雕刻层内隐藏的东西。
那不能算是东西,确切地说,那是人形状物体,银狼凑近了去看——随着冰柱透明度的上升,可见度愈发清晰,在清晰到极致后,银狼看到了离它最近的冰柱里,赫然是个身着巫师袍男子!
银狼一惊,怒睁着眼猛扑过去,等到看清冰封之人的脸的时候,银狼大口喘息。
男子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而一柄权杖从男子背后,穿透心脏,将男子生生订死在冰柱中。男子胸口流出的血早已呈现黑色,已经看不出在这冰柱里冰封了多少年。
看到繁复的黑色巫师袍的时候,银狼的心跳几乎停止,待看清对方并不是羲和的时候,银狼的心脏狂跳,似乎即将跳出体内。
它并不明白,这一刻的感觉是什么,有点狂喜,有点害怕。
然而,极度地心情落差之下,银狼越看眼前的冰柱越有种惊心的感觉,似乎有所预感般,银狼的目光投向了第二个冰柱。
第二个冰柱里冰封的还是一位巫师,同样的被权杖当胸刺穿,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这些巫师,分明是历代违反了巫之戒律,而被自己的权杖生生钉死并且永远冰封于冰柱之中的。那么,刚才羲和的权杖在冰之宫殿上方挣扎,难道——
想到这层的银狼,目眦欲裂,以最快的速度查看剩下的冰柱,眼睁睁地看着接下来几根冰柱中巫师的尸体,银狼想象不出,如果羲和那个乖戾的巫师也以这种方式死在这里,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很快,银狼知道了那一刻的心情——在最后一个冰柱中,它找到了羲和。
那一刻,它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思考,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羲和苍白的脸和发。而后忽的像被刺痛般猛地跳起,嘶吼一声,怒长的前爪深深地扎进冰柱,蹬腿用力上跃,凭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狠劲,在极滑的冰柱上蹭蹭蹭跃起三十几米。
然而,在这个冰窟,银狼客服自身重力向上已经是不容易,更何况冰柱实在很滑,到了五十几米的时候,已经是银狼能够达到的极限。
看清了羲和胸口一大滩血迹,银狼陡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爪子贴着羲和脸部所在的冰层滑了下去。
“嗷呜——”
不甘心,再试一次。
然而,无论试多少次,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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