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就是气鼓鼓地又掏银子在隔壁开了个新厢房气鼓鼓地睡觉去了,梦里跪在地上哐哐哐给本君磕头认错。
唔,不对不对。
烛九阴你要乐观一点,也许他是真的跑出了门,这会儿已经被外面的洪水冲走了呢?
……哎呀。
这个倒是有可能,听说外头积水挺深,那小蠢货腿又那么短——
烛九阴抖抖腿,被自己的幻想逗弄得挺开心,拧了拧身子换了个舒坦的姿势飘在云层之上,又继续胡思乱想了没一会儿,他就……
乐观地睡着了。
……
烛九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他做了个挺美的梦。
梦中,找回半拉尾巴的事儿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天庭众仙因为他的觉醒而震惊,于是玉皇大帝不上朝了,王母娘娘不研究她的衣柜了,嫦娥把那个砍树的给甩了,织女同牛郎离婚了,七仙女也跟董永恩断义绝了,南海龙王在南海龙宫大摆宴席跪着跟他认错当年不应该丢下他独自跑路……
烛九阴正梦得开心。
突然画卷被人从外面一把拽开,烛九阴吓了一跳,美酒美人不见了,他猛地睁开眼,猝不及防对视上一双湿漉漉、乌黑的瞳眸……正四仰八叉飘在云端里的龙狼狈地拧了拧身子调整了下姿势,勉强恢复了“真龙神君”该有的英姿——龙脸贴近了画卷,这才看清楚画卷外站着的正是浑身湿透、犹如落汤鸡一般的张子尧。
哟。
憋不住又回来啦?
烛九阴以为自己赢得了这场争执,心中正暗自得意,正想开口傲娇地来一句“怎么知道错了吗下次别这样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就听见张子尧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总算是知错了?”
“?”烛九阴一愣。
“下次别这样了。”
“????”烛九阴懵逼了。
几个意思?
“早知道自己会服软,何必不早些停手?现在才停,城外的庄稼都淹了大半了……那么大的洪涝,明天百姓起来排水也不知晓几时才能排得完,也不知这样耽误能有多少作物能抢救下来……唉,不过这也没办法,以前你是高高在上的真龙神君,自然不晓得这普通人还需要五谷播种,吃喝拉撒——”
张子尧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抓了块干净的布擦头上的水珠,散了头发推开窗,就着外头吹入的凉风擦擦头试图让头发快些干……而此时窗外月朗星稀,乌云散开,整个街道静悄悄的,唯独又屋檐的积水滴滴答答地滴落,虫鸣声响起,屋外充满着夜的静谧。
烛九阴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小蠢货你说什么认错?”烛九阴问张子尧,“谁认错了?你说清楚。”
张子尧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转过身来微微蹙眉奇怪地问:“不是你还有谁?”
“本君?”烛九阴愣住,“何错之有?”
“你不知错怎么把雨停了?”张子尧说,“我才走到一条街外上次卖捏泥人那,雨就停了,若不是晚上再加上洪涝捏泥人的不出摊,我还琢磨着要不要买个泥人回来奖励你?龙型的,上次路过你嚷嚷着想要那个大个的很贵的——明天给你买。”
烛九阴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停雨?
停雨??
雨停了???????
别说他知不知道错这完全不用讨论就有答案的奇葩问题,他之前说的可不是在谎话,龙降雨是要下足三天三夜这是肯定没错的,但凡历任龙王爷走马上任;或哪条鲤鱼真的瞎猫碰着死耗子越过那龙门化身为龙;又或龙子诞生;又又或者被封印起来的纸片儿龙神找回了自己的尾巴真身……总之只要是有跟“龙”相关的喜事,人间都要降雨三天三夜——只是那降雨一般降雨都在海上,人类不知道,但偶尔撞上了蜚神的小本本上记着某年某月就该民间发发水,那雨就会降在民间人类活动的地方……这就是龙降雨。
——烛九阴是上古龙神,他可以干很多事,但是唯独降雨和停雨这事儿还真不归他管。
烛九阴瞥了眼窗外:但是此时此刻的外头,还真他娘的停雨了。
这才奇了怪了。
没听过龙降雨降了一半还能停下的。
烛九阴又困惑了,心想难不成他被关太久被天界开除龙族户籍不配享受这龙降雨奇观——也不可能啊,放眼三界,谁能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把自家祖师爷开除户籍的?你看看就连张子尧个不肖子孙还知道怕脑残兄弟把自己关祠堂祖先饿着没人上香……
短时间内烛九阴的心思已经转了几百回,终于画卷上的龙在黑发少年疑惑的注视下露出个奇怪的别扭表情,他拧了拧龙身,尾巴微微盘卷起来,严肃道:“小蠢货,你过来,本君告诉你个秘密。”
张子尧放下擦头发的布,走到画卷跟前。
烛九阴翻过来,凑近画卷边缘:“说之前,先给本君挠挠。”
“……”
挠什么挠!真当自己是小狗么!
张子尧很想吐槽他,但是想着他难得乖巧了一次,奖励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也干脆抬起手给烛九阴挠了挠肚子——那条翠色的尾巴颤颤悠悠地比之前卷得更紧了些,张子尧挠得挺卖力——烛九阴也不叫他停——半盏茶后,张子尧终于忍无可忍地问:“手都举酸了,有完没完?秘密说不说了?”
烛九阴抖抖尾巴,示意张子尧可以把手缩回去了,然后清清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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