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本君就不爱听了,本君这么厉害的大人物不也被关在画里?怎没见你如此惊讶。”
“九九,你怎么哪哪都能对号入座?”
“上了年纪的人都特别敏感,你以后注意点。”烛九阴翻了个白眼——最近他是越来越抛包袱接地气了,“别说蜚不能被个盒子关住,万一他和你一样笨呢?而且若盒子也不是普通的盒子……”
“什么盒子?”
“你大约不知道,天底下有那么一些盒子,可镇妖捆仙,寻金揽翠,纳彩藏霞,包罗万象……咳,”黑暗之中,烛九阴露出个不怎么自然的表情,“女人的首饰盒。”
“首饰盒?”
“你还小,不知道女人都有收集癖。一个造型的珠钗好看就要全色全材质各来一个,搞得她们好像有一千个脑袋似的……”烛九阴摸摸下巴,“唔,这种情况下没有个无底洞似的首饰盒就不成了,所以经常有女神将本为乾坤镇妖塔之类的宝贝改成了自己的首饰盒……”
“……”
“这样的盒子,本君曾经就见过这么一个。”
“什么盒子?”
“首饰盒呀。”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
“你在哪儿能见到姑娘家的首饰盒?那玩意不都摆在闺房里的么?”
“…………”
“你见的谁的首饰盒?”
“………………”
在张子尧一连串的逼问下,烛九阴脸都快僵掉了,最后终于忍不住伸出尾巴以前所未有迅速敏捷的动作一把勾起画卷死死关闭——张子尧阻止不及,抓着合并的卷轴边缘想要掰开,奈何那画卷却神力异常死死紧扣,仿佛里头的某条龙铁了心一般不愿将这话题继续!
正当张子尧与这画卷奋斗拼搏,好巧不巧,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熟悉的声音响起——
“子尧?”
张子尧愣了愣,与此同时被他强行掰开一条缝隙的画卷里伸出一条尾巴狠狠拍了拍他的手背,张子尧“嗷”地吃痛缩回手,那画卷抓紧时间“啪”一下再次合上!
“王爷?”
张子尧一边应着,一边抓过那画卷仿佛不解气般拼命上下摇晃了下——直到他认为能将画里的某条龙摇个七荤八素才停下手挂回腰间,从内屋走出,果不其然见楼痕站在外头。
“怎一时不见,便跑到这来了?”
“方才草民喝了些果酒,没想到酒劲上来了,怕失了礼仪冲撞圣上拖累王爷,索性自己摸出来——”
张子尧话还未落,突然感觉到面前的人弯下腰凑到他极近的位置——鼻息之间充满了曾经在荷花池边闻到的香,他顿时整个人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昏暗的房间里。他只能瞧见年轻王爷那挺翘的鼻尖就在他眼前……
只要他稍微动一动。
他的唇就可以碰到楼痕的唇瓣。
“唔,是酒香,小孩就是小孩,学大人贪杯可要不得。”楼痕笑眯起眼,似丝毫不认为两人的动作有多亲密,“只是这皇家的船,船上规矩众多,还有宫中女眷待在房中,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若不是有个侍卫瞧见了,本王还不知该上哪儿去找你,到时候若你跑到哪个公主娘娘的房间里——”
楼痕温和道,倒是没有责备的意思。
张子尧:“……”
少年点点头,仿佛还没从鼻息之间抽离的气息中回过神来,只是低声嘟囔了抱歉。
楼痕轻笑一声表示无碍,伸出手以不突兀的方式拍了拍少年的肩,缓缓道:“父皇至今对你祖父的《凤栖梧桐图》赞赏珍惜,哪怕外国使节造访也总愿拿出来供人观赏,今闻张家后人于船上,说什么也非得见见……”
张子尧眨眨眼:“皇上要见草民?”
“子尧在我面前简易自称便可,父皇是要见你的画。”楼痕纠正,“父皇知晓我前些日子得了你一张侍女踏雪图,羡慕万分,好说好歹也没能从我这把画儿要去,直骂我这当儿子的不孝——”
楼痕话语中带笑,言语自然而然地透出父子之间的亲密……看来当今瑞王深得皇帝偏爱、父子情深的说法所言不虚,这样说来,假以时日若皇帝百年——
啊,现在想这做什么?
张子尧暗中摇摇脑袋,问:“皇上要我当众作画?”
“是。”
“……”
我勒个去。
张子尧只想叫救命。
楼痕见身边人突然沉默,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道:“这样的要求是否过于突兀孟浪?早先听说你们张家人有一些外人不知的规矩,子尧若觉为难——”
这时人已经被楼痕带回花船顶层,此时船舱之内灯火通明,歌舞笙箫,王公贵族齐聚一堂,一片和谐……张子尧和楼痕离开和进入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的雅兴。
张子尧大着胆子飞快扫了眼上座,此时当今天子正放松坐于高位,虽岁至中年,却不减英武霸气,身材魁梧结实,很难想象他已有楼痕这个年纪的儿子……这会儿,皇帝正拥着一名面容娇艳后妃,在她耳边亲密说着悄悄话,后妃当众得圣宠,自然眉飞色舞,娇笑之间眉眼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得色。
而坐在另外一旁的女人却反倒是更吸引了张子尧的注意——
那人身着华锦,头戴翠饰,妆容精致更显高贵……然而哪怕是盛装打扮之下,也难以掩饰她面貌平时的事实,在另外一名后妃的衬托下,甚至显得有些……丑陋了。
此时此刻,她端坐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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