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下一片荒芜,连根毛儿都没有。
“看不着!”
“你再努力往下看。”
“我脖子都快抻折了。”
“那可能是有点儿远了,要不你走下来看吧。”
“……”
金云海爬过无数次山,每回都站在顶峰一览众山小之后,方才畅快而下。这是头回半路折返,本就郁闷,待瞧见凌飞同志盘腿而坐与群山遥遥相望的仙姿之后,郁闷便成了狂躁,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找你来爬山不是来采风!!!”居高临下站在距离凌飞六七米的地方,金云海的咆哮直冲云霄。
凌飞丝毫不为所动,微微仰头,大声回应:“我决定中途转型——”
金云海这叫气不打一处来:“老子都快到顶儿了你才爬一半儿,不觉得丢人?”
凌飞理所当然地摇头:“不丢,我又没有筋斗云。”
金云海有一金箍棒把他灭了的冲动!
“赶紧上来!”
“不可能。”
“别等我下去拽你啊——”
“你可以考虑背我,然后我帮你背包。”
“靠!你能有点儿出息不!”
“能,你再逼我我就跳下去。”
“妈的你到底是不是老爷们儿!”
“废话!”
“那就给我往上爬!”
“好吧我不是。”
“……”
待金云海把踢拉扯拽等一切能用的方法统统用尽终于给凌飞鼓捣到了山顶,一天的光景已过去大半,太阳虽没日薄西山,但金云海已经气息奄奄。精疲力竭看着脚下苍茫大地的时候,他忽然理解了凌飞的心情——这时候要能有个缆车带他们下山,多他娘的美!
山顶一支烟,快乐似神仙。
凌飞差点儿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在极度痛苦的攀登中度过,于是这会儿抽的不是烟,而是劫后重生的喜悦。他还活着,真好= =
金云海叼着个烟头儿眺望远方,山顶的风有些大,慢慢平静了他躁动的心。凌飞就在旁边,不用看,就知道是个什么德行。况且他也不能看,因为平静的心脏容易重新躁动,弄不好他一脚就给对方踹下去了。
凌飞累到虚脱的时候觉得生无可恋,这会儿缓过来了,又觉得活着挺好的,可以吃,可以喝,可以睡觉,可以打网游,可以爬山,还可以看喷火大怪龙变成龙妈妈。明明一路上都在念叨要把他碎尸万段,可最后还是死撑着把他弄上了山顶,凌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心态,只隐约觉得和自家老爹很像,上一句骂你个败家子儿,下一句就问钱还够不够花。
搞不懂,但安心。
因为安心,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得瑟,随心所欲地跟对方斗智斗勇。
金云海总算调整好心态回过头,就见凌飞目光炯炯看着自己,顿时心里怪怪的,嘴上却已经下意识道:“看啥呢!”
凌飞的元神还在游离状态,张口就来:“龙妈妈。”
“……”金云海很纠结,到底是他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凌飞压根儿没说地球语?
眼瞧着凌飞还没有解释说明插入批注或者弄个ps神马的意图,金云海只得跳过自己不懂的部分,好吧,干脆就当没听过的把谈话拉回正轨:“我就一劳模!这山爬的,一个人干仨人的活儿!”
凌飞元神归位,一听这话,哟呵,你还苦了,而且放眼望去就他俩,哪来的仨?
“你他妈死不配合算一个半,老子还背包儿呢!”
凌飞嘴唇微张,半天没找到声音,好恐怖,金子会读心术a;
“饿不?”风马牛不相及的,金云海又问了这么一句。
彼时已经快下午两点,除了两瓶矿泉水,凌飞粒米未进,爬的时候不觉得因为光顾着累了,如今坐下来被这么一提醒,来了感觉。
金云海耐心地等待回答,并自动认为等会儿接收到的答案无非就是饿或者不饿,结果凌飞上嘴唇一碰下嘴唇——
“我要那个椰蓉面包,不要豆沙的。”
金云海克制住自拍天灵盖儿的冲动,在心里安抚自己,挺好,一次到位都不用你再问了。所以乖乖拿出来递给人家吧,龙妈妈……
有时候,顿悟只在一念之间。
面包吃掉一半,盐汽水喝完半瓶,凌飞总算找回了百分之八十的精神头儿,然后就开始念叨金云海的爬山之旅纯属没事儿找罪受。
金云海嗤之以鼻:“你就是遭的罪太少!”
凌飞觉得这论调非常不可理喻:“我幸福也不行啊!”
金云海淡淡瞥他:“知道猪为什么总被杀么?”
凌飞觉得自己知道,但太显而易见的答案在金云海轻飘飘的视线里变成鸭梨山大,没底地咽了下口水,凌飞颤巍巍举手:“我要求去掉一个错误答案。”
“可以。”金云海十分爽快,“去掉‘因为人们爱吃猪肉’。”
他就知道t t
金云海鼓励地拍拍他肩膀:“来吧,不要吧,说出你的答案!”
“因为他吃了就睡睡醒就玩儿无忧无虑以至于被人们羡慕嫉妒恨了。”
“恭喜你!”
这一刻,凌飞和金云海心灵相通——他也想把对方踹下去了而且最好像球似的一路滚到山底!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当下山都被攻克之后,剩下的便是如释重负的欣喜。凌飞从没有像此刻觉得脚下的平坦路面是那么光洁而美丽,连金云海那破车看起来都像加长版悍马了。
屁股沾上副驾驶座,凌飞彻底放松下来。过程中没觉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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