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姻亲啊。】
程起没有说起他的佩剑,倒是让小丫鬟端了盆美人松过来,枝叶脆嫩碧绿,养的非常好。
关键是枝干的形状像极了向路人招手的牧童。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养出来的?
“家中也种了盆栽,只是像程将军面前这株实在少见。”青城拨弄了两下美人松的枝叶,浅笑的时候,似淬了三寸星光,眸底清澈,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程起多看了她几眼,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半低着头看着美人松的盆台,无声的笑着,露出了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他也不急着挑明和国公府的关系,顺着青城的话,说道:“这棵美人松是从剑门关带回来的,它就在悬崖峭壁上,长年风吹雨打,自我去剑门关时,它就高高的挂在崖边,这么些年过去了,它虽没有长,却也没死没灭,你不觉得很神奇么?”
长在悬崖的美人松,青城在现世见惯了,只是多年都不曾长?那就怪了。
青城问:“那程将军为何要将它带回燕京?人会水土不服,它也会。”
程起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一棵美人松而已,还能水土不服?不过,也不能博了洛家小七爷的面子,省的今后见了面也尴尬,他道:“我在剑门关看了它多年,突然回京了,倒也舍不得,这不,干脆就一并带回来了,不过它一路上也不见长。”
放在空隙狭小的瓷盆中,它当然不会长!
青城突然觉得眉头有些痒,她不动声色的抬手挠了挠,很想问程起是不是曾今去过国公府,这时,门外却想起了小丫鬟清脆的通报声:“王爷里面请。”
闻声后,青城下意识的往月洞门望了过去,就见箫苏朝着这边款步而来,园中绿茵匝地,婆娑树影照在他的脸上,有种沧桑且遗世的俊美。
她突然想起了在现世时的‘老干部’。箫苏的形象大抵就是如此,沉稳,帅气,高大,叫人一见就突增安全感。
当然了,她是‘男儿身’,断不能对箫苏产生安全感!
青城起身抱拳行了礼:“洛家玉琢给成亲王请安,今日实在是打扰了。”
玉琢是沈家外祖父给她取的字,因为尚未弱冠,故而鲜少会用。
玉不琢不成器,外祖父给她取了这个字,大概就是这个用意吧。
萧辕面色如铸,笔直的立在那里,如同石人,可方才明明有一刻的出神和惊讶。
成亲王笑的时候非常温和,根本就没有传说中提剑饮血的残暴,甚至比洛景航还要好看几分,尤其是他眉目间的和善。
青城从来就没有在洛景航脸上看到过笑意。
又或者她的父亲不削于对她笑吧。
箫苏的面善令得青城原本的紧张减消了大半。
“玉琢?这个字不错,坐吧,不必客气。”箫苏说着,命丫鬟重新去泡茶。
青城道:“是啊,晚辈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字,正好与玉结缘,便寻了工匠打磨了一只玉箫出来,王爷要是不嫌弃,就当做闲暇时的乐子吧。”她将锦盒放在了石案上,补了句:“不是什么好玉,更不值几个银子,久闻王爷喜音律,我这也是投其所好。”
青城说的很直接,她猜得没错,箫苏果然没有生气,并且没有回绝她的好意。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最是厌恶曲意奉承吧?
能收下她的东西,今后的事就好说了。
不过,隐隐之中,她总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程起看似不是一个沉稳的人,就连说话时,眼睛都是带着笑的:“七少爷走这一趟只是为了赠箫?”
青城:“…………”这家伙倒是更直接!不过,这样也好,拐来拐去也是费力。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自荐:“是这样的,王爷,我虽不才,却对军法兵理十分感兴趣,也自诩在这方面见解独特,要是王爷不弃,可否让我跟着您去一趟剑门关历练?”
光是纸上谈兵,肯定是无用的。
天下那么大,她非常想出去走走。
箫苏却是笑了:“洛将军手下几十万大军,更是大魏的长胜将军,玉琢怎么反倒委托我了?”
他竟然会自称‘我’!
青城收敛了内心纳罕,面上的浅笑如秋水无痕,不卑不亢道:“家中规矩甚严,我自幼底子薄弱,尚不能上阵杀敌,倒是家中几个哥哥出类拔萃,要是能得王爷提携,他日才有脸才父亲面前直起腰杆。”
这话说的虚伪,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提及洛景航,更不削去跟在他身边历练。
箫苏看着面前青葱一样的少年,稚嫩的嗓音,白玉一样的肌肤,似乎天生就应该被千娇万宠的,让她跟着自己去吃沙子?他愿意,旁人未必会同意。
不过,那个人性子独特,她的孩子理应也是与众不同的。
再看这体格瘦小,骨骼也是那种细嫩的根本长不壮实的样子,她若从军,必是死路一条,可要是靠着家中荫蔽谋个清闲的官职倒是可以的。
这小子应该也想到了这一层,却还是执意来见他了,光是这点心思,就与那人如出一辙。
箫苏修长的五指很有规律的敲击着石桌,仿佛试图从青城眉目之间寻找到熟悉的影子,半晌才道:“这样吧,你年纪尚小,我暂时会留在京中,待明年开年,你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会考考你,倘若通过了,我就向陛下举荐你入宫随侍,至于你有没有本事就看你自己的了。”
入宫?
青城从未想过入宫做御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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