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贪恋美色,是救人浮屠。〕
“你再说一遍?大公子往七少爷屋里送了人?”傅氏坐在抱厦内的锦杌上,亲手给洛景航绣披风上的菱纹。她最懂用这些手段拉拢男人的心。
洛青云一向自持清高,就算曾今暗算过青城,但到底还留了一手,做的并不绝,这次送了个婢女是怎么一回事?
兰绣儿屈身站在傅氏身侧,狡猾一笑:“此事千真万确,大公子不但送了人过去,七少爷还收下了,奴婢亲眼所见,这次当真是七少爷太蠢,不必姨娘您动手,百墨轩就该遭殃了。”
闻言,傅氏也觉得如此,洛家这一代子嗣当中还无一人收过通房,更别提青城才十三的年纪。
傅氏放下手中箩筐,涂了珊瑚色口脂的唇止不住的上扬:“沈碧霞,你还拿什么跟我斗?你生的那儿子除了走马章台,还是个弄玉偷香的主儿,就这样还霸占着嫡子的位置不放!”她恨恨自言了一句,仿佛抬为正妻的日子指日可待,不久的将来依仗夫君和长子,可以荣华万千,众人欣羡。
在梦幻中走了一遭,傅氏立马坐正,理了理茜红色月季花样的裙裳,恢复清贵端凝。
兰绣儿逢迎拍马的本事可谓一斑,她顺着傅氏的话道:“可不是嘛,老祖宗都说言传身教,锦园那位自己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主儿,如何能将调教好七少爷,光长着一张脸皮子又何用?奴婢可是听说了,七少爷有一回在画舫品茗,被那潘霸王看中,险些就捉过去陪酒了,这事还是咱大公子摆平的呢。”
潘霸王原名潘岳,是冀州信阳侯之子,几年前来燕京游学,现今就在南山书院,此人桀骜不驯,惹祸不断,如草寇横徒,却因信阳侯抚冀州军政之故,燕京无人敢惹这尊大佛。
傅氏又是冷笑一声:“哼,七少爷......给我儿做跟班儿的资格都没有,哎....我儿生性伟岸,胸怀洛家,要是换做寻常世家,咱们这位七少爷哪能活到今日!”
嫡庶相残的事屡见不鲜,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兰绣儿笑着迎合:“姨娘说的是,咱们大公子才是万一挑一的真君子。”
“在说什么呢?”洛景航大步走入抱厦,入月洞门之前,命守门的丫鬟不要出声,他与傅氏情投意合,很多细节上仍旧如年轻时,不分你我。
傅氏却猛然一惊,洛景航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入了她的院子,不让下人通报了,不过看他的脸色,应该没有听到方才的话。
傅氏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堆了一脸温润的笑在脸上,故作亲昵的往洛景航面前靠近几步:“表哥,您如何直接就进来了?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妾身这幅样子怎能见您?”
兰绣儿知趣的退了出去,傅氏自诩在洛景航心中无人可替,总会做出一些旁人不敢做出的动作出来,她深知只有这样,才能让洛景航无时不刻都挂念她,也视她为独一份的存在。
洛景航喜欢被她痴痴看着的感觉,笑道:“你我之间还在意这些作何?在我心里,你什么时候都好看。”
有道是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傅氏羞怯的拉着洛景航入座,亲手给他倒了茶,还不忘将尚未绣好的披风给他试了试,道:“还能说什么?咱们洛家的七少爷可是有本事了,妾身记得七少爷今年也才十三吧。”
提及青城,洛景航的情绪明显冰冻了几分,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根本不想关注的意思。
傅氏抓住了这一点,似随口说出的一样,道:“青云如今都十七了,也没个心仪之人,说亲一事一推再推,整日就知道埋头苦学,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成家?可不像咱们七少爷,屋里这都有人了。”
洛景航闻言,如同吃了灰,叫他好不膈应。那个嫡子,长的娇秀嫩艳,细肢温语,她屋里头会有人?作为一个父亲,洛景航无法想象这等画面。
脸色突然由阴沉转变为愤怒,手中的青瓷缠枝杯盏被他重重一掷,发出破碎的响声:“混账东西!毛还没长齐就知道整那些乌烟瘴气的事了!”
洛景航腾的起身,好心情消失殆尽,几日前青城才对他郑重承诺不再任性,这才一转身就学着花花公子,在屋里藏娇纳玉了,简直不可饶恕!丢人现眼。
傅氏假意上前拉扯,劝说了几句:“表哥,您可千万不要因此事动怒,都是妾身不好,乱嚼什么舌根子,万一叫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妾身挑拨离间,那可如何使得?”
自以为聪明过头的人,有时候恰恰会死在自己所谓的聪明上。
傅氏原以为可以利用此事再度打压正房,没成想洛景航刚着手去处理此事,就将洛青云牵扯了进来。
人是洛青云送的,这叫旁人如何去想?
这不是上演了一出长兄利用美色蛊惑幼弟么?
这事一传出,洛青云的行径就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傅氏在黛品轩等着好讯息时,传来的却是洛青云和青城皆被罚跪在祠堂的消息。这时,她才猛然惊喜。
“完了,完了,我这次岂不是把我儿给害了?”忽氏一屁股坐在牡丹凳,以帕捂唇,极力让自己镇定,转念一想,洛青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洛景航不至于因此就迁怒于他。
眼下,她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洛家祠堂单独建在了一座院子里,高大的门楣上挂着‘祖宗流芳’四个鎏金大字。院内种着数棵高大的槐树,眼下正是树荫匝地时。院中还设有喷泉假山,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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