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到后来,褚渊又觉得不是那么个味儿,还啥“少爷”的,能让给皇帝守宅子的侍卫恭恭敬敬尊称一声“少爷”,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没准哪位皇子,但是转念一想,刘骏唯一的儿子刘子业却老早就被接到了皇宫中养着,再没有第二个皇子了。
褚渊怀揣着对这个“少爷”身份问题的疑惑,跟在侍卫身后走了进去,穿过层层回廊,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褚渊越走越是心惊,赶忙把先前儿女私情的念头丢在了脑后,因为这位少爷住的是正堂后面单独辟出来的小屋,确实地位非凡,不同寻常。
看来正如父亲先前所说,这次他前来寻阳,将要被牵扯进一个大秘密里面,褚渊一念起后,收拢自己的目光,不再左右打量,安心跟着侍卫往里面走。
“少爷,公主安排来接您的褚少爷已经抵达了,如果您收拾妥当之后,还请您移步出来。”这么一句话喊完,稍稍一停顿的功夫,走出来一个锦衣羽冠的少年来。
褚渊心头剧烈一跳,隐约觉得这人让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定睛一看,从身形上来看却不是自己的熟人,不论是见过的刘御几个仆从,还是刘御本人,身高身材都对不上号。
那少年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毡帽,把帽檐放了下来,遮住了绝大部分的面部,连眼睛都不露出来,从房间里出来后也一声不发,摇晃着折扇停在门口。
褚渊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略有些疑窦,他是练武之人,隐隐感觉到这位少年刚刚走路时步子不是很稳当。
旁边的侍卫似乎看出来了他的疑惑,附耳压低声音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少爷少时感染了一场大病,腿脚多有不便。”
其实是刘御往靴子里塞进去了不少棉花,还在胳膊大腿上都塞上了棉花,改变了自己的身高和体型,防止褚渊看出问题来。脚下塞了棉花自然就走路不大稳妥,刘御又特意把动作做得变形了一点,也就成就了这次小误会。
褚渊不动声色把这句话记在心底,因为侍卫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介绍这位少爷身份的意思,他也就知情识趣没有问,引着那位少爷走出这间府邸,上了褚渊带来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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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寻阳到建康,本来快马加鞭只有半个月的脚程,但是因为从侍卫口中听说了这位神秘的少爷身体不好,褚渊特意命手下不要把马速驾得太快。
他自己是骑马的,那位少爷坐在车厢里,两人平时也见不到面,一路上那位少爷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人天生都有好奇心,褚渊心中自然很想要知道这位少爷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他也很清楚,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他能够搀和的,所以也很克制自己的探究欲,自身也在尽量避免跟那位少爷接触。
但是一路走来,少爷每天一日三餐却还要下车来用餐睡觉,两个人无可避免还要见上面,褚渊每次稍稍一瞄他,心中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其实他并不陌生,以前见刘御的时候也经常有这种感觉,但是褚渊能够肯定这人不是刘御,人家比刘御高壮了一点,更何况这是个男人,刘御也还在鸡笼山。
山重水远的,其实从建康一路来到寻阳,路途并不好走,累得着实够呛。但是褚渊深信刘御绝对不是一个神经病到为了折腾他跑这一趟所以先自己来到寻阳装神弄鬼的无聊人士,先前的念头稍稍一转,也就没有当回事儿,这个人跟刘御肯定不是一个人。
最多再有一个白天就可以抵达鸡笼山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褚渊抬头看了看,眉头略一皱:“前面可有落脚之处?”
车夫是老油条,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很对。
归心似箭,他们为了及早赶回鸡笼山,今天的路赶得有点急,午间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城镇,但是褚渊想着再急着一赶路就能够抵达目的地了,便没有作停留。
没想到他对路途的估计有误,在预定时间内不能够完成任务了,褚渊一脸抱歉地隔着车窗对着里面道:“少爷,前方并无破庙村镇等落脚之处,还请您今天晚上在马车上将就一夜。”
刘御对此其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上辈子没怎么吃过苦,不过就这种程度的小苦还完全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马夫把放在后面马车上的柴火抱了下来,一行人守在火堆旁一声不吭吃着米团,刘御突然间笑了起来,压低着嗓音主动开口道:“这次多亏了褚渊公子,等我见到了玉儿,自当感念褚公子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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