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决立时会意,朝众人温和道:“都坐下吧,何必如此多礼。”
众人闻言,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站在元原不远处的白祭雪,见其也微微点了头,这才放下心、纷纷落座。
梁则并未察觉任何异样,拉着元原到了座位旁,先给他碗里夹了好几块肉,方对舒明决道:“你把大家都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舒明决先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梁则问的是什么,支吾道:“其实不是我叫来的,恩... ...现在大家经常一起吃饭。”
“经常?”梁则面露惊讶之色,“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旁的元原终于将一块极其难嚼的鹿筋咽了下去,替舒明决回道:“很久了,是我提议的。”
“为何?”
元原语重心长:“因为云儿认为,无论在谷内谷外,既为同门弟子,都当相互扶持、如亲如友。所以,常常见面自然是必要的,便做了如此提议。”
梁则将他的话细细咀嚼了片刻,十分感动,深以为然道:“云儿果然心思细腻啊!”
元原连忙谦虚:“是师父教导的好!”
两人相对一笑。
旁观了全程的众人:“... ...”
秋宁剑谷奉行以勤致胜,因而留给普通弟子的休息时间并不长,午餐时间也极短。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众人便皆已用餐完毕。
因梁则有午睡的习惯,饭毕便准备回房间去了。他扫了眼四周,见屋内其他人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下了然——看来这些孩子是要饭后闲谈、交流感情呀!
于梁则而言,这顿饭吃得又温馨!又欢喜!除了其他人太过安静了些,没什么不对的!
他将手按在出来相送的元原的肩膀上,欣慰道:“云儿,谷中甚幸有你!”
元原继续谦虚微笑:“应该的。”
送走梁则,元原心情颇好地回到了暖阁中。
阁内桌上碗筷皆已被撤下,原侍立一旁的几位婢女也已被白祭雪挥退。一时屋内静得诡异。
他走到桌旁坐下,指骨轻叩桌面,淡道:“怎样?”
粉衣少女递过几纸信笺道:“所有会到场的门派都已查明了。”
这少女名苏蓉蓉,是符风座下唯一一位女弟子,也是楚裕的三师姐。自五年前元原把李红袖派到江南一带后,情报之类的工作便转交给了她。
元原接过信笺,这信笺也是用特殊文字书成,可供盲人读阅。
他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偏头问道:“扶松剑派不是已许多年不曾参加试剑大会了么?”
苏蓉蓉解释道:“这是新任门主慕泽风的决定。不过据说慕泽风本人不会到场,将由其子代为前往。”
“哦?”元原心中暗笑。竟还有这样的父亲!自己不敢露面,便派儿子去试水?
扶松剑派正是毒师慕和所在的门派,因慕和著《云音》,致江湖多有纷争。故而整个扶松剑派也被连累的几十年不敢在江湖上走动。而今其再次出现于试剑大会,无非是想尝试着重振威名罢了。
不过,做父亲的担心被寻仇,便让儿子来做替死鬼,也当真是有趣得很!
“其他门派可有异动?”
苏蓉蓉将这些时日搜索到的所有情报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方回道:“皆无。”
元原笑着点了点头:“很好。”
苏蓉蓉又道:“只是... ...最近江南一带出现了一个新的势力,名千杯客。这个势力出现的突然,门主身份也尚未查明,目前只知其一堂主名为顾惜朝。不过... ...不过这个顾惜朝竟像凭空出现一般,其生平... ...我们也还在查探中。”
“继续查。”元原双手交叉垫于下巴之下,“一旦有了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
自十年前容寒裳一事终结后,祈宁便开始了对元原的培养。五年前,则正式开始让他接手处理谷中事务。
只不过,虽已有少谷主之实,却无其名。何况,整个谷中的最终大权还在祈宁那里,所以元原并未将秋宁剑谷与自己的势力真正融合起来。
而他的势力,正是苏蓉蓉等人查不到的“千杯客”。
千杯客虽最近一段时日才进入江湖人的视线,但其实已发展许久。包括白祭雪,以及刚被元原派去联络顾惜朝的白七悠,都是千杯客的成员。
至于早已离谷的李红袖,则更是千杯客在江南一带的真正负责人。
千杯客沉淀多年,不过是为了一鸣惊人。而现在看来,这个一鸣惊人的机会,很快就要到了。
安排好秋宁剑谷的事宜,元原也不多待。他向来少与普通弟子一同练习剑法,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现在不再与楚裕同住,已有了自己的院落。因他也看不见,屋中便并未布置得太过繁复,只简单挂了几幅字画,倒是显得干净整洁的多。
谷中之人皆知,原随云不喜他人擅入自己的房间。便是前来打扫的婢女,也要经白祭雪允了才能进屋。
只是现在,这屋中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就坐在元原的书桌前,正艰难地运着笔墨在一张铺展开的宣纸上乱写乱画。见元原突然推门进屋,这人不仅一点慌乱都没有,眼中还突然闪过了一道明媚的光亮。
“公子!你怎么才回来?”
娇俏可人的女音,还带了陆南女子特有的温润绵软。
元原听到这声音,嘴角便不自觉地弯了弯,柔和道:“甜儿,完成了?”
“恩!”宋甜儿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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