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中,只有三个人。
当中的一名少女一身如火红衣,正坐在门口的石狮上笑眯眯地看向他们。她神情中没有一点紧张或是戒备,就像是个邻家路过的妹妹,见到他们时甚至还愉悦地晃了晃脚尖。
少女左侧,则站了一名白衣少年。少年腕系白绫,眉目冷清,站的笔直不动。看见他们就跟没看见一样、神色不变,眼中亦波澜不惊。
最后一个人,则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这男子一身青色长衫,嘴角含笑,看上去像是个书生般温润儒雅。见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赶过来,这男子似乎有些无奈,低头浅笑道:“你们派来这么多人,莫不是害怕我们了?”
阎榕飞闻言,冷哼道:“是你杀了我们的人?”
青衣男子抬头微哂:“人是杀了。但是不是你们的人,我可就不知道了。”他笑得温和极了,就像是在与好友辩解书中的一段句词般从容,“毕竟他身上也没刻着你们南堂馆的名字呀!”
这话简直堪称厚颜无耻!
南堂馆以运镖起家,馆中很多兄弟都共同出生入死过。更何况经过这几日的血战,他们之间情谊更是增添了几分厚重。现在听这男子不仅杀了自家兄弟,还做如此嘲讽,当即俱是怒火腾起,纷纷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面对着面前众人排山倒海的杀气,青衣男子却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分明求生有路,却偏要求死。奈何,奈何!”
他话音刚落,人已离开了原地。
阎榕飞只觉耳侧有利剑出鞘之声,刚想看个究竟,却忽觉颈间一痛。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握住自己坠于身侧的长剑,却发现剑已离主,此时正被那青衣男子握在手中细细打量。而剑上,鲜血簇簇滴落。
那是谁的血?他伸出手摸了摸脖子,却只摸到了满手血污和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青衣男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阎榕飞便已趴倒在了一片血污之中。
阎浩呆呆地看着这场变故,直到阎榕飞的整个尸身都已被粘稠的血液包裹起来,他才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跪在地上哭嚎出声。
“好吵!”李红袖撇撇嘴,摸了摸石狮的耳朵,对白七悠道:“七悠,你让他安静下。”
白七悠看也不看她,人却已离了原地,走到了阎浩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阎浩。
阎浩抬起头,双目赤红,狂怒道:“我与你们有何仇怨!竟杀我独子!”
白七悠闻言竟轻轻点了点头,认真回道:“无仇无怨,但你有错。”
“什么?”阎浩被他这突然一句说得一怔,不自觉反问道。
白七悠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精巧的树叶。
这叶子粗略一看并无什么奇特之处,然而仔细琢磨却能发现,这上面居然用银线绣了字!
树叶何其脆弱,轻捻即可破碎,竟有人能将其施以针线,还做得如此精巧!
阎浩从白七悠手中接过树叶,仔细打量。
这枚叶子他确实是见过的,就在不久之前,他的书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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