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抱着方希其一路飞驰,一直到了麒麟镇外的十里亭才停下来。
十里亭在郊区,离麒麟镇较远,所以大白天也没什么人。
黑纱男把方希其放开,方希其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
这是一个身材很好的男人,长身玉立,略显削瘦,脸庞虽然被黑纱斗笠遮住看不到,但身上隐隐透出一股冰寒的气息,像是在生气,但是在气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这种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的打扮气质,方希其还是很有些眼色的,当下学着古人拱手,“嘿嘿”笑道:“多谢兄台相助。”
黑纱男似乎扫了他一眼,方希其只觉得身上一冷,随即那男子说道:“不要招惹四大家族。”
方希其一愣,道:“兄台,莫非你是四大家族的人?”
黑纱男一声冷哼:“他们也配?”
“不是就好~”方希其这才松口气,开玩笑,他才刚得罪南宫斐玉咧,忽然,他福至心灵,看了黑纱男一眼,感觉到他也在看他才道:“这位兄台,莫非你就是那晚在悦来客栈帮我打跑杀手,救我一命的人?”
黑纱男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已经约等于默认,方希其立马抓住他的手掌拼命摇,边摇边道:“好同志啊,太谢谢你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大恩大德可怎么报答你啊?要不你留个名字给我,顺便给我看看你的样子,以后你来悦来客栈吃饭我都给你包了,保证不收一分钱。”
黑纱男越听越不耐烦,他真是发神经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这个话唠。
“你要是再招惹那些武林人,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黑纱男冷冷甩下这么一句,也不等方希其告别,径自往回麒麟镇的方向走去。
待他走出几丈远,方希其忽然大声喊道:“贺归,贺老板……”
黑纱男并没有如他所料地回过头或是有所停顿,而是毫无迟疑地走了。
“难道真不是贺boss?”方希其托着下巴,深深地迷惑了,不是贺归的话,那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一再帮他?
“大阮,你真的帮我找到合适的人了吗?”方希其惊喜地站起来。
阮绍民有些无奈地点点头,道:“等一下到饭时,我带你去见他。”
自从方希其动了念头要办报纸,就不停缠着他软磨硬泡,其实也不能怪方希其,谁让这个世界里能理解方希其这个想法又能够帮助他的,就只有阮绍民一人呢。
阮绍民被缠得没有办法,也确实有些怀念原来的世界,终于答应帮他忙,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合适的合伙人。
所谓合适的合伙人,第一要精通的,就是讲故事,而阮绍民找的这个人,就是一个经常来找他的说书先生。
中午饭时,阮绍民带着方希其前往麒麟镇一家有名的酒楼——闻一醉,方希其听到这家酒楼名字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闻一多的祖先开的?
路上,阮绍民跟方希其介绍了一下那个说书先生的情况。
说书先生姓厉,单名疏,表字兰渊,是麒麟镇里最受欢迎,也最敢讲敢说的说书先生,他说书,不仅故事跌宕起伏,而且常常带点针砭时弊的讽刺意味,备受麒麟镇居民的推崇,很有些威望。据说厉疏原来是个七步成诗的才子,多次科举没考上,一怒之下跑来麒麟镇说书,并发誓此生不入仕途。
阮绍民带着方希其刚走到闻一醉门外,就听到酒楼里传来一阵阵哄笑叫好声,踏进门内,可见酒楼大堂内对着大门处的那面墙边搭了一个临时的台子,一名儒衫青年手持折扇,正摇头晃脑地讲着《五女兴唐传》。
阮绍民低声告诉方希其,这个青年就是厉疏。
方希其打量了他一眼,但见他身材颀长,风姿绰约,生得眉目精致,但是并不女气,嘴角含笑,隐隐透出一股fēng_liú味道。他说书的方式也特别,既不用乐器,也不用快板,就一把折扇在手,朗朗清音,娓娓道来,既不刻意做出夸张的表情,也不致手舞足蹈,只利用声音高低做出抑扬顿挫,加上用语鲜明,条理脉络清晰,就将听众的注意力牢牢抓住,连花魁娘子的到来也没注意到。
此时闻一醉大堂里的客座已经坐满,阮绍民和方希其只好站在角落里听。
等厉疏说完一段,并留下经典的卖关子台词:“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后,阮绍民才在角落路对他挥挥手。
厉疏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因此阮绍民一挥手,他便屁颠屁颠地上前去,拱手作辑道:“蒲草小姐,你来了。”
阮绍民微微一福身,向方希其示意,微笑道:“厉先生,这位便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朋友,方希其。”
厉疏看了看方希其,笑容不变,眼里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道:“这位便是前几日城中盛传的,蒲草小姐的心上人方公子?”
方希其听到“城中盛传”四字,眼皮一跳,又听到“蒲草小姐的心上人”,立马就想反驳,开玩笑,他才不要真的跟个伪娘绑在一起咧,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厉疏已经径自往酒楼后门方向走去,道:“二位随我来。”
厉疏带他们去的是他的私人住所“双面兰轩”。
双面兰轩是一个颇有意趣的小院子,亭台楼阁,绿池小溪,园中花草都是极普通的品质,但是错落有致,显得生意盎然。而兰轩则是一间占地颇广,古色古香的宅子。
厉疏领着方希其阮绍民二人入内,待二人落座,又亲自给他们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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