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小笛窒了一下,翻着白眼、勉为其难地点了一下头道:“好,就算他没告诉过你、你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不过你总该知道他一直都在做针灸治疗吧?”
苏承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治疗?”何小笛的声音有些发颤了,根本就没等苏承开口她就激动地再度吼了起来:“是为了保住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视力,你知不知道?!”她举起右手、捻着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微小的手势。“你应该知道一点点光感对一个失明的人是多么的重要!你应该知道失去光感的人会连白天和黑夜都分不清!会丧失基本的作息习惯、生物钟会被打乱、晚上不知道睡、白天不知道醒!”她一边激动地嚷着、一边不停地用右手的手背拍打着左手的掌心,最后又总结性地暴喝了一声:“你知不知道?!”
苏承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地瞪着她。是,他是他知道一点,但只是一点而已!并没有知道得这么清楚、也从来没想过要知道……毕竟他不是眼科医生、也没有和失明人士有过什么深交……身交不算!
“你不知道!”何小笛沉痛地望着苏承的表情,“你竟然不知道?”沉痛变成了难以置信。
苏承被她注视得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他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每吐出一个字都困难不已……他忽然意识到,也许圣诞夜那天、早在自己不顾一切地勾着方致新的脖子撂倒他的时候、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方致新那脆弱的视网膜就已经脱落了!“我……”他再也吐不出一个字了,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滋味了。
何小笛见他自责得无以复加的样子,满腹的火气竟一下子泄了不少、吼不出来了。于是她只好揉了揉有点堵塞的鼻子、嘟囔道:“我知道这件事……当然肯定也不全是你的错……”说着,她又从眼角偷偷扫了苏承一眼、见他还是灰溜溜、一副虚心听讲的样子,便不解地质问道:“可是你们两个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啊?我问你,干嘛非要打架呢?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后两句的时候,她的音量又高了一些,还跨前一步、拿手指戳了戳苏承的手臂。
苏承很警惕地往后跳了一步,又有钻地缝的冲动了。的确是事出有因,可是那个因……也太难以启齿了吧?
“尊老爱幼你懂不懂?关爱残疾人你懂不懂?关注弱势群体你懂不懂?”何小笛又来劲儿了,一下一下地戳着苏承的手臂、颇有直接拿他练出绝世神功“一阳指”的打算。
“是他先……”苏承的话只开了个头便及时打住了。不可说、不可说!
“他怎么你了?”何小笛歪着脑袋盯着苏承的脸,嗤笑了一声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gay、他霸王硬上弓你!”
苏承恼了,一蹦三丈地喝道:“他就是霸王硬上弓我!”喝完,他直接扭头撞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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