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泽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做工作简报,顺便把自己顾虑也说了,巴拉巴拉,越说越是忧心忡忡。李润野站在床前换衣服,解开修身的衬衣,露出白皙的肩背,长裤褪下后,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划过顾之泽的眼瞳。
顾之泽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断弦儿了,刚刚那长篇大论说的是什么全然不记得了,只是鬼使神差地走上去,轻轻环住李润野的腰,把温热的手掌贴上去,感受对方偏凉的体温。
“师父,”顾之泽把唇贴到李润野的肩膀上,温润的感觉让他的理智呼啦啦地又飞了回来,他喃喃地说,“你说这人际关系怎么那么麻烦呢,我一听那稿子要上头条就紧张。”
李润野拍拍他的手:“你这是做贼心虚,他愿意给你放头条就放去,你紧张什么劲儿!”
顾之泽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了,有条新闻你跑一趟吧。”李润野把顾之泽拽到身前,先印个吻,然后一边往身上套睡衣一边跟他说了今晚那个紧急会议的内容。
原来在一周以前,华溪市发生了严重的假酒中毒事件,死亡9人,重伤17人,其中11人失明。这件事最先由华溪公安局发现,由于案情严重,华溪市公安局直接上报了公安部,公安部信息指挥中心联络各部委,要求彻查此案。《中华工商时报》作为国家部委直属报纸,得到了此次事件的采访权,而《安宁晨报》和另外五家都市报也获得了协同采访权。
“之泽,这个采访你跟袁明义一起去,他主采你协同,一定要小心点儿,多听多记少说话,不要随便发表观点。袁明义经验丰富,你学这点儿就行,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很大,稍有不慎会惹出大麻烦的。”
顾之泽知道轻重,他谨慎地点点头,隐隐地觉得亚历山大。
李润野扣好最后一粒扣子,一抬眼发现顾之泽正满脸沉思地杵在自己跟前。明亮的大眼睛里迷迷蒙蒙的,一只手还揪着自己的衣摆。他心里忽然一动,用手指挑起顾之泽的下巴,凑近他的嘴唇慢慢地说:“之泽,你明天下午的飞机,要去四天呢。”同时,另一只手循着微微敞开的衣领滑到了顾之泽的肩膀上,指腹温柔地抹过那道笔直的锁骨。
那温热的鼻息和挑逗的手指成功地唤醒了顾之泽。
“嗯,”顾之泽眨眨眼,距离太近了,他看不清楚李润野的表情,于是索性闭上眼睛探出舌尖快速地扫过李润野唇,挤进他的嘴里,勾过对方的舌尖抿一下。
“麻烦死了,”顾之泽微微退开一点嘟囔着说,同时伸手去解李润野的扣子,“你刚才脱都脱了,干嘛又穿一层?”
李润野俯在他耳边轻声说:“等着看你迫不及待的样子啊。”
***
第二天,李润野在小组例会上把采访任务布置下去后,众人纷纷向顾之泽投来羡慕的目光,崔遥咂咂嘴说:“大案特稿啊,以前这都是刘明远的专利,你小子真是捞着便宜了。”
顾之泽知道这种分量的稿子一旦署上自己名字,那就是一个“荣誉证书”,可以拿来给自己的资历加砝码的那种,鉴于崔遥一脸的艳羡,他谨慎地表示自己压力挺大的。
“嘁,压力大也值啊,”崔遥说,“按说我的工作经验比你可丰富多了,老板干嘛不让我去?一定是你小子给老板行贿了吧,说,你怎么收买老板的!”
顾之泽知道崔遥是在开玩笑,但是架不住自己心虚,他故作镇定地强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说:“得了吧,老板不用你是因为你太不着调儿,老板不信任你。”
“我不着调?”崔遥嚷起来,“难道整个社会版就你着调?这好事儿怎么就落你头上了呢!”
顾之泽哽住了,是啊,崔遥不着调,还有别人呢,为什么这好事儿偏偏就落在自己头上了呢?顾之泽忍不住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揣着这个疑问,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崔遥一样怀疑自己给了李润野“好处”……
有些事儿不能多想,越想越可怕,顾之泽狠狠地摇摇头,再一次告诫自己别自己吓唬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能用实力堵住所有人的嘴!
崔遥看顾之泽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于是摸摸鼻子给自己找台阶下,他说“嘁,我还不稀罕呢,也就是我这人不爱出风头,我要是个爱咬尖儿的人,这个采访别说你了,连《中华工商时报》都得排在我后面!”
“你什么意思?”顾之泽停下脚步,听崔遥这话音儿他似乎是知道什么。
“就华溪市假酒这事儿,我一周前就知道了,不过因为密级比较高,我就没吭声。其实我说了也白瞎,这种事总署和信息指挥中心那边不发话,写了稿子也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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