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葛为民回头看了一眼小山村,瓦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去年就是在这里,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身轻松地离开,今年却一个新的负担却在这里慢慢成形,跟着那几张a4纸一同回到那个他生活和读书的地方去。葛为民深吸了一口气,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拎起比来时要重三倍以上的行李:
“爷爷,走喽!”
葛为民仍然按照以往的习惯,比开学早一天回到学校。铺好床铺收拾好东西,拎着一大袋子乡下特产就过去高新宿舍找人。门虚掩着,一推开,就看见高新弓着高高的身子坐在床头写着什麽,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冲他一笑:
“小葛,回来啦?”
那一霎那像是有什麽在心里轰地炸开,葛为民只觉得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到高新床头乱糟糟的被子都无比美好,连带着高新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都像啪啦啪啦开着小花似地动人。
高新的宿舍里空无一人,葛为民踢开被子挨着他坐下,不用说任何话,眼神一接触,手指就自动交缠在一起,嘴唇就自发地贴在一块,浓郁而甜蜜的感觉从口腔里蔓延开来。舌头紧紧地缠绕着彼此,好像是一个最热烈不过的拥抱。
温暖绵长的一个吻,就足够把两个月分隔开的空荡荡的时间填满了。那麽热的天,高新却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说:
“小葛,我很想你。”
葛为民头埋在他肩窝里,嘴角勾得都快到了耳边,却还是“哼”了一声:
“怎麽,又是哪科的作业没完成啊?”
“……小葛,你好无情。”
要真能够无情就好了,葛为民垂下眼睛,顺道踢了他一脚:
“喂,你个笨蛋,干嘛给我寄零食?你还真当我是去了火星啊,那儿什麽都有得卖的。”
葛为民拆开包裹时差点就头朝下栽地上了,里面的薯片早就被压成了一摇就哗啦作响的碎片,棉花夹心糖里的蓝莓酱也被挤了出来,黏糊糊地附着在包装袋上。这个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呀?
高新习惯性地摸摸脑袋:
“嘿嘿,我不是怕那里没有你爱吃的牌子麽。”
葛为民翻了翻白眼,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怎麽吃零食,所谓的爱吃的牌子就是高新每次买回来强行认定他会喜欢并强行塞到他嘴里的那种。葛为民也懒得跟他计较,转身把一大袋子的红薯干芒果干龙眼干一股脑儿的往高新床上倒:
“喏,礼尚往来。”
“咦,小葛,我不是让你别给我带土特产了?你是不是忘记了?哎呀呀,这个在干果铺子里有得卖的,八块钱就有一大堆,你说你这麽背死背活的,你下次要长点记性……”
葛为民忽然觉得自己大太阳晒着的在镇上一个一个地认真挑着芒果干实在是很蠢,他狠狠地捏紧拳头,忍耐,要忍耐。
高新翻完了土特产又开始从头到脚地打量葛为民:
“小葛,你回乡下了好像没怎麽晒黑啊?”一边掀开葛为民的t恤往里看:
“你看,这里还是那麽白。”
“笨蛋,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晒到太阳好不好,怎麽可能变黑?”
“是麽?”高新诡异地一笑,把他的衣服掀得更高,凑上去往葛为民的胸前轻轻一咬:
“嗯啊……”
“你看,这个地方也没晒到太阳啊,颜色不也还是很深?”
葛为民的脸色迅速由红转黑,拳头狠狠一挥:
“去死!流氓!又看了什麽乱七八糟的片子?啊?”
“唉哟……小葛,你怎麽可以怀疑我的创意……唉哟……呀……啊哟哟!”
蜜糖年代(五十六)
新的学年开始,学校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到处都可以穿着迷彩服的一脸稚气的新生。葛为民在学院的迎新晚会上作为老一届代表发过言,走在路上竟然也被不少人认出来,小孩儿们拿出高中时对老师的恭敬态度,乖巧地弯腰喊声“师兄”,连带着身边的几个同学都沾了光,满足感膨胀得胸脯都愈发挺起来。只有高新总是在听到那声“师兄”後笑眯眯地点头,然後拖长腔调说声“乖”,让葛为民和周围的人都恨不得向纯真的孩子们发表声明此人绝对不是你们师兄。
奖学金在开学的第二个星期就发放了下来,葛为民以全院第一的成绩毫无悬念地拿到了丰厚的一等奖学金。尽管已经习惯了自己在这所每个人的成绩都跟高新差不多烂的大专里一跃成为优等生的事实,但对於当了十几年中游学生的葛为民来说仍然算得上是新奇而骄傲的体验。
奖学金中的一小部分用在了请宿舍的哥们吃饭以及和高新单独出去搓一顿上,剩下的葛为民全部存进了两个人公用的那张银行卡里。看着卡上猛然上涨了一截的金额,葛为民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地满足感,忍不住抬起下巴对高新说:
“你看,我也是有给家用的。”
学校的自助银行在远离主校道的小岔路旁边,炎热的中午,小小的屋子里空无一人。高新从背後轻轻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懒懒地带着一丝坏笑:
“嗯,是啊,家用呢。”
啊呸,自己和他又不是那种“家人”,怎麽就管那个叫“家用”了?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的葛为民脸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恼羞成怒地一脚踩上那人宽大的脚板──
“啊哟!小、小葛……”
“鬼叫什麽,走了。”
葛为民不理身後的人夸张的哀叫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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