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人,总算回到了自己房里,与上次一样,贾环把她送回来就自己回去了。
探春刚推开房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侍书正坐在桌边,旁边也没有茶水,小蝉在她身后站着,看起来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哭过。探春看得奇怪,侍书不是那种好拿捏人的人,断不会趁着自己出去就来挑小蝉的错处,只是这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说起来也是福至心灵,刚想到出去,探春就反应过来了,侍书这是为自己瞒着她偷偷出府生气呢,说不得,小蝉是白白受了一顿训了,想到这里,探春倒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她知道侍书早看到自己进来了,只是赌气不肯开口,探春知道这件事错在自己,也不想与她吵,只对着小蝉说:“你先出去帮我准备好衣服吧。”
小蝉本来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日,中间连饭也不曾吃,只是侍书一看就是气的厉害,自己也不敢说话,更不敢走开,只能在这里干站着,这会儿是腿也痛,腰也酸了,终于盼到姑娘回来解脱了自己,连忙答应了一声,忙不迭地出去了。
侍书见探春先遣走了小蝉,也知道这件事本不与她想干,哪里有下人能管主子的呢,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自己这气生的没道理,心里也觉得没趣起来,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下人,凭什么跟主子置气呢。一时又恨自己不识抬举,如今这个样子还要主子来哄算什么样子。
探春看她的脸色已经连变了几变,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她知道,侍书气性大,肯定是觉得自己瞒着她出去是嫌她碍事了,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以后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榆树也不管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过去倒了杯茶递到她手里,赔笑道:“好姐姐,今日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了你出府,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原谅了我这一回好不好?”探春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她的神色。
只是侍书已经生了半天的气,中间心思又转了千百遍,自然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心寒,如今岂是能轻易回转的,她也不接探春手里的茶,只冷笑:“姑娘是主子,我是下人,姑娘要去哪里何必跟我说?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生姑娘的气?”
探春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日这事轻易完不了,若是她回来就骂自己一顿,那倒还好,如今都说出些主子下人的话来了,这气就非同小可了。探春只好小心赔不是:“好姐姐,我从来只当你是姐姐,哪里有这些主子奴才之分,姐姐这样想就是把我看差了。我今日出去没跟姐姐打招呼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就宽恕我这一回?”
侍书看探春始终都是好声好气地哄自己,又想起她平日里待自己的情分,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说重了,她但凡有一点儿把自己当下人的心在,就不会这样来哄自己。只是她这样私自离府实在太过危险,若是不让她知道厉害,说不定她下次还是这样胆大妄为。所以即便心中已经软了下来,嘴上却还是不肯放松:“姑娘嘴上说的好听,既把我当做姐妹,这么大的事为何要瞒着我?”
探春见她的话已经软了下来,不再一味的生气了,开始问起这件事,便想着索性都跟她说明白,省的她生气;“姐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姐姐态度坚决,总不许我出府。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所以轻易也不敢提出府的事,只是如今外头新开了成衣铺子,我总要过去看看才能对生意有些了解,将来收账心中也有个谱,所以这次真的是非出去不可。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瞒了姐姐就是我的不对,我今日像你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私自出府,如何?”
侍书听她说了理由倒也觉得有些道理,而且她了解自己姑娘,不是贪玩的人,她出去一定是有正经事要办,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肯让她冒这样的险。只是转念一想,姑娘能把铺子开起来不容易,而且她有自己的打算,自己要是劝她关了铺子,那才真是白被她认作姐妹了。其实从她看见探春回来的那一刻,心中的气已经消了不少了,刚开始的气也是有担心的成分在里头,如今见她又是求饶,又是讲道理,又是下保证的,自己要是再生气,倒显得自己不理解她了,虽然一时拉不下脸面,但还是说道:“姑娘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姑娘也该为我们这些人考虑考虑,若是被老太太她们发现了,我们可怎么说呢?就今日的小蝉,本就性子笨,姑娘还单把这件事托了她,万一一个应变不及,可不就是要出事?”
探春一听就知道侍书这是不再生气了,只是为自己担心,心中自然松了一口气,“姐姐,今日的事对不住你们。只是你自己也说这事小蝉原也是被我牵连的那一个,你又何苦罚她?”
侍书笑道:“哪一个罚她了?不过是她自己胆子小,见我不说话就不肯走,我也懒得说她。说起来,这还不是姑娘闹的?”
探春连忙赔笑:“自然是我。只是你这丫头肯定也是存了使坏的心,故意让那丫头害怕,以后就不敢放我出去了。”
侍书得意:‘我是存了这个心思,姑娘若是不高兴可以把我撵出去。’
“好容易劝住,怎么又来说这些?好了,这件事也算是交代明白了,一会儿还要去老太太那里,敢问姐姐,我可以换衣服了么?”
侍书这次惊觉探春一直穿着小厮的衣服,一时又是紧张,又暗骂自己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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